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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暗藍色的天空覆蓋在鍾小雅的頭頂,馬路上疾馳而過的車給予她一陣又一陣的風。
她目的地是學校, 學校住宿一年一千來塊錢, 她住得起。
畫板不斷往下滑,她不得不用手臂用力夾緊,手指用力抬著畫板底端, 行李箱在凹凸不平的人行道上也變得遠超它本身重量。
在不遠處的公交站,平時擠滿了人的公交站此時只有一道清瘦的身影在那裡,他襯衫被罩上一層霧藍色,朦朧不清, 側臉如幾片柳絮揉成, 柔軟雪白。
彷彿是感應到了什麼, 他抬起頭四處梭巡。
在周知抬起頭顱時, 鍾小雅拉著行李箱落荒而逃。
身後很快就傳來腳步聲, 鍾小雅的手腕被握住,周知的聲音也隨之出現在身後,「我那裡有住的地方,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你可以給我一些錢,學校住宿費的三分之一。」
察覺到手下的手腕在微微顫抖,周知堅定地看著對方,「鍾小雅,我想幫你。」
這個鏡頭,劇本里並沒有寫周知接下來要做什麼,鍾小雅也沒有點頭或者明確拒絕,但後來鍾小雅仍是搬借住在了周知的家裡。
王初五探出腦袋正要喊cut的時候,監視屏裡的周知手腕一轉,毫無防備的鐘小雅被轉過身體,一頭撞進周知懷中。
一個新人,這才入行多久,就開始對劇本產生自己的想法了?
但也要搭檔應對自如才行。
王初五蹙起眉。
許水星只懵了不到一秒鐘,她行李箱的把手鬆開,一手夾著畫板,一手攀上了唐晚書的肩膀,她五指用力地泛白,委屈沉痛的哭聲如洪水決堤般。
是鍾小雅,毫無依靠的鐘小雅,在殘酷暴力的原生家庭中生活了十九年,此時她終於迎來了她自以為的曙光。
周知抬手摩挲著鍾小雅的發梢,眸色起了一片越攏越深重的霧靄。
王初五終於喊了cut,許水星立刻就鬆開了唐晚書,順手賞了唐晚書一個腦瓜崩,「如果沒接上,這個鏡頭就得重拍。」
唐晚書捂著額頭,和電影裡總是戴著面具的周知判若兩人,他小聲說:「我下次會注意的。」
許水星也和鏡頭下的鐘小雅判若兩人,她抓著頭髮,為了符合鍾小雅的形象,化妝師給許水星頭髮弄亂了。
她接過莫茉遞過來的梳子,一邊梳著頭髮一邊往休息間走,「好了,放工。」
許水星的晚餐是兩隻水煮的大蝦,六節蘆筍,再加一杯無糖無奶的咖啡。
她卸了妝,素麵朝天地坐在餐桌前,和她的晚餐相比,莫茉的晚餐成為國宴也不過分,她獨自一個人用餐,也點了七八道菜一份水果一大杯果汁。
「開動吧!」莫茉興奮道。
許水星面無表情地嚼著蘆筍,她手裡握著把泛著冷光的銀叉,莫茉在對面狼吞虎嚥,「學姐,林老師也在瑜市,他說你有時間的話,一起吃個飯。」
莫茉口中的林老師是專演正劇的林恩顧,林恩顧的師傅是許水星之前在大學的班主任,林恩顧雖不是科班出身,人也近三十歲,可卻手握不少電視劇大獎,算是業界公認的有演技有顏值有人品。
許水星剝著蝦殼,「你看著我的行程和他商量時間,商量好了告訴我就行。」
「林老師說明天晚上。」
「好。」
林恩顧短暫地追求過許水星一段時間,很難有人會不喜歡許水星,但也很難會有人喜歡真正的她。
在那段時間之後,林恩顧說還是願意當她的師兄,兄長,男朋友是做不了了。
他接受不了許水星身邊來來往往的人,也接受不了許水星將感情當做遊戲的敷衍態度。
還是當朋友,當親人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