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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水並未避開對方的手，二人的襯衫摸索著，像一對彼此敵視的熱戀男女，她有學有樣的笑著，輕輕的勾住他的髮絲：&ldo;這些浪漫白痴的愛情故事應當交給那些小女孩兒。生活不止有苟且，還有殘酷的現實。我覺得我們還是比較適合針鋒相對…&rdo;

&ldo;我現在的身份是什麼呢，一個被你又一次捕捉的蟲子，一個身份不明、攀附權貴的女人，哈。&rdo;

鄭之言難得慡快的大笑：&ldo;你認清了自己身處陷阱，竟然難得這樣自嘲呢。&rdo;

他站起身來，貼著她冰冷的臉，半是挑逗半是冷意的將唇覆蓋在她的眼角，沒有金絲眼鏡的遮擋，他的面頰變得更為清晰：&ldo;那麼，我要把這個故事講給你聽。&rdo;

與其說自暴自棄，不如說林秋水已經認清現實。她從未如此冷靜、卻又從未如此感到刺激。她解開襯衫的扣子，細瘦的鎖骨漸漸浮現：&ldo;不如我們去一個更溫暖的地方。&rdo;她的眼睛明亮，眼神忽然亮了起來：&ldo;你敢嗎？&rdo;

這個黑白分明的&ldo;停屍間&rdo;中，無數溫暖的泉水自寬大的浴室中湧出來，鄭之言就坐在燻蒸的霧氣之中，看著林秋水一點一點的解開衣釦。她是個很瘦的女人，並沒有多少肉感，這樣的身體也許很適合西方人眼中的東方美人，丹鳳眼、細瘦的四肢，活像鴉片戰爭末年那些小腳的火柴人，然而她的瘦卻更加有一種遺世獨立的美感。她太過疏離高傲，也帶著幾分木訥與不通世俗。她的面板很白，幾乎是透明的白色，黑色的女式內衣解下來，那瘦的凸起的蝴蝶骨如同蠶蛹將破一般扎人心窩。林秋水旁若無人的鑽進水中，好像渴水的魚一般，她高高的抬起頭，將這一日的混亂全部洗刷乾淨。

鄭之言的衣衫被水濡濕，他看著那個滿臉疲倦風霜的女人，終於將她逼仄到牆角、甚至連帶著純潔的尊嚴都已經毫不在意。&ldo;一個飽經風霜的三十歲女人似乎沒什麼可看的。&rdo;林秋水閉著眼，一股股發貼在面頰之上，她咬著牙，忽然間拉著鄭之言的手臂，在他尚未反映過之前一口咬下去，不知是發洩還是報復，唇齒間血腥的氣味令她感到渾身張開的毛孔如同魔花一般迅速生長著。

&ldo;嘶‐‐&rdo;鄭之言周身的肌肉都繃了起來，然而他笑不出來，他十分認真的看著這個女人埋下去的黑色頭顱，漸漸的已經被隱忍嘶啞的哭聲所代替。&ldo;王八蛋、混蛋…&rdo;

她無法對任何陌生人報以仇視，卻能對這個最厭惡的人進行肉體傷害，她無法真正對他造成任何精神上的攻擊，卻只能顫抖著將他撕咬。

&ldo;我是混蛋、我是王八蛋。嗯…&rdo;

林秋水豁然放開了他的手臂，然後像渾然未曾發生這許多事情一般感受著水中燻蒸的氣。林秋水按了按太陽穴，將另一半水佔領，他周身衣衫完整，然而她卻赤身裸體。

&ldo;發洩夠了？&rdo;

林秋水撩起面上遮擋的黑髮，髮絲凌亂，看上去倒是活像個發狂的瘋子。她倒是不在意，只是忽然抬頭淡淡的笑：&ldo;你和她很像，又不像。&rdo;

鄭之言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什麼笑話：&ldo;很少有人說我們像，唔…所有人都說我的表情是我父親的複製品。她？&rdo;他的表情淡了下來，倒是彷彿在說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ldo;她和他，他們彼此間活了這麼多年，大概並沒有互相瞭解。&rdo;

林秋水想到了自己的父母，這次真心瞭然的點點頭：&ldo;大多數的夫妻是這樣的，不如說婚姻的本質往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