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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娘就是偏心。&rdo;書辭合上帳本，得出一個結論，&ldo;你說，我會不會不是她親生的？&rdo;

&ldo;呸呸呸。&rdo;小丫頭正踮腳放東西，忙往地上啐了幾口，&ldo;您別瞎猜啊，夫人這麼做還不是為了歷練您麼，您看……咱們家的帳您比劉叔還清楚。&rdo;

&ldo;我姐比我大得多，也是要談婚論嫁的人了，怎麼不先讓她練練？&rdo;

後者腆著臉笑：&ldo;所以才說夫人對您好嘛，好事兒都想著您。&rdo;

書辭翻了個白眼：&ldo;得了吧，望著我姐叫寶貝兒，轉頭看我就叫混帳丫頭，你家親娘是這麼對你好的？&rdo;

小丫頭把茶水給她倒滿，語重心長地開解：&ldo;俗話說打是親罵是愛，夫人膝下兩位姑娘呢，總不能對誰都用一套法子，教養閨女還得看方式不是麼？&rdo;

跟著她的丫頭叫紫玉，其實是粗使的下人，她姐有個貼身服侍的丫鬟，輪到書辭就沒有，因為老爹俸祿不高養不起太多僕婢，能省則省，這做粗活兒的偶爾也就當她的丫頭使喚了。

&ldo;話是這麼說，可沒道理不讓我去祭祖吧。&rdo;書辭細細沉思，&ldo;莫非是我命裡和咱們先祖犯沖？&rdo;

紫玉正想安慰她兩句，前院裡聽到響聲，給她家劈柴的阿旺扯著嗓子喊&ldo;二姑娘&rdo;。

&ldo;我去看看。&rdo;

書辭端著手爐打起簾子，天氣尚冷，這年輕人倒是穿得單薄，健壯的身子還往外冒熱氣。

見他腳邊堆著送來的柴，她問：&ldo;怎麼了？&rdo;

&ldo;是這樣的，您瞧這不年下了麼？&rdo;阿旺撓撓頭，&ldo;今年媳婦兒孃家有事，我得去幫忙，後幾日的活兒可能沒法幹了。&rdo;

書辭盯著他皺眉：&ldo;這麼突然？你不干我上哪兒找人去？&rdo;

&ldo;我和您說實話吧，這大過年誰不想在家吃頓熱乎的？就是要上工，錢兩怎麼說也得比平時多上一點。&rdo;

&ldo;多少？&rdo;

阿旺把挽起的袖子放下，五指攤開。

書辭道：&ldo;你去搶吧。&rdo;

&ldo;不能這麼講呀，到處都是這個價的，往年看在言總旗的面上一直不大好開口，今年實在是不行了。&rdo;

紫玉罵他不厚道：&ldo;早不說晚不說，偏挑老爺夫人不在的時候上門，真是居心叵測，要是家裡沒人，你還不是照樣得劈。&rdo;

阿旺嘿嘿笑了兩聲。

書辭的爹是耀武營下的一個總旗，官階不高，弟弟年紀又小，要養一大家人日子難免得精打細算，陳氏又是出了名的摳門，別說加錢了，一個子兒都不想多給。

阿旺把東西擱下便走了，紫玉圍著那堆柴打轉，發愁道：&ldo;小姐，現在要怎麼辦啊？這麼多，我可劈不動。&rdo;

家裡就剩她們倆，臨時找人也得要錢，置辦年貨是筆不小的開銷，眼下若是多花，等她娘回來還不得念上一天。

書辭低頭琢磨，忽然想到什麼，&ldo;不急，你先搬到後院去。&rdo;

第二章

倉庫裡，炭盆的火忽明忽暗。

眼下有人住了，這地方便不似之前那麼清冷。

書辭推門進去，那張銀晃晃的面具映入眼簾，面具下的人正拿著刀在燭火上烤，氣定神閒……不過也不一定，畢竟看不見表情。

沈懌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