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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濟州單手抄兜沒好氣道:「為工作不行嗎?」
鍾泊南賤兮兮地嘖嘖兩聲,卻很懂得見好就收,沒再繼續開他玩笑。
侍應生俯身為他們拉開門,二人並肩步入大廳,停下腳步,李濟州問:「去哪兒?」
鍾泊南朝那邊電梯口一努嘴:「樓上酒吧。」
「……」
鍾泊南往前走了幾步,發覺身後人並未跟上,回頭看到仍定在原地的李濟州,奇道:「怎麼了這是,有陣子沒來,怯場啊?」
李濟州抬腳大步流星走過來,冷著臉硬邦邦地罵了句:「放你大爺的屁。」
三樓酒吧,一整層望不到邊際的開放式空間被射燈光線切割出如夢似幻的效果,重音鼓點混雜著喧鬧人聲築成一疊又一疊音浪迎面拍來,籠罩在暗影下的卡座深處催生著賞味期短暫的廉價曖昧,舞池中央簇擁著年輕躁動的肉體,摩肩接踵搖頭晃腦,盡情釋放著無處安放的靈魂,以及荷爾蒙。
吧檯後,白樺將一杯加冰威士忌遞出,在對面客人近乎無禮的直白注視下平靜地收回目光,拍了拍旁邊同事的胳膊,「我去趟洗手間。」
對方正忙著手上的活計,頭也不抬地交待:「那你快去快回啊,人太多我應付不過來。」
從吧檯後門出去直通一條對外的走廊,再往前走幾步右手邊就是電梯口,有客人三三兩兩立在那裡等電梯,洗手間則在盡頭處。
走廊光線亮堂,照著過路人臉上的五官眉眼一覽無餘,白樺貼牆根目不斜視直朝著目的地而去,剛到門口準備往裡拐,迎面一個人講著電話疾步往外走,伸出的腳來不及收,兩人結結實實撞上,對方的手機被慣性一帶脫手掉落,砸在瓷磚地板上響聲清脆。
那人怒而抬頭:「你——」吼聲戛然而止,他陡地瞪大眼睛瞳孔緊縮,難以置信地喊出:「黃——」
「抱歉。」白樺截斷他的話,彎腰撿起手機,檢查了一下發現並未摔壞,雙手奉還:「手機應該沒事,是我沒注意看路,非常抱歉。」
那人始終保持著一副受到驚嚇的愣怔模樣,夢遊般接過手機後,終於看清他身上穿著俱樂部服務生統一的制服,目光又往下落在胸前印有姓名的工牌上,緊盯著辨認,一字一頓地念出:「白、樺。」
抬頭再次看向他的臉:「你叫……白樺?」
「對。」
「真名?」
「是。」
金髮青年深呼吸一口氣,表情複雜,終還是忍不住又問了句:「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長得很像一個明星?」
「有。」
「太像了……」他囁嚅,卻突然垂下眸子,躲開了白樺直直看過來的目光。
其實方才第一眼白樺就認出對方了,看來那晚李濟州真把人從秦天手裡全須全尾地救了出來,他原本還想找隊友顏硯問問情況,當下親眼得見,也算徹底放心。
金髮青年將手機揣進兜裡,最後又看了白樺一眼,從對方的穿著上感受到彼此身份地位的懸殊,隨之升騰起的微不足道的優越感讓他一掃剛才因錯愕震驚而流露出的失態,快速整理好表情,昂頭挺胸且一聲不吭地走掉了。
白樺轉過頭去看那道遠去的背影,就連後腦勺都透著一股子趾高氣昂。娛樂圈是最會拜高踩低的地方,所以那張臉上的表情他並不陌生,但也只是輕描淡寫地付之一笑,像對待無理取鬧的孩童。
包廂門從外面被人推開,高大挺拔的身影閒庭信步般邁入,迎面一長排弧形沙發中央坐著的金髮青年刷地站起身,乖巧又恭敬地朝這邊喊了聲:「李少。」
李濟州立在門口,目光輕飄飄地在對方身上逡巡一番,唇角噙了抹漫不經心的笑,表情玩味,像看一個擺在櫥窗裡明碼標價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