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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夥人鬧到了兩三點才散,等英鳴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四點了。
耗子他們把他扶到沙發上,想問他還能不能上樓,結果他只能胡亂的擺擺手,示意自己確實走不動了,耗子上樓給他拿了毛巾被下來,蓋在身上倆人才走。
倉庫門關上的時候,窗外的月光從天窗一直灑到地上,只能照出一片模糊的影子。煙圈兒躥上沙發窩在他腳邊,趴著就沒了什麼動靜。
英鳴慢慢睜開眼睛,有點發怔的看著前頭。
他現在頭很暈,胃裡翻江倒海的想吐。但是,偏偏意識很清醒,心裡也很平靜。
‐‐到底是什麼時候完蛋的?
拉力賽的時候他對石毅還是欣賞,後來慢慢是種默契,習慣,但是朋友之間不也就是這樣交往起來的,為什麼石毅跟其他人不一樣,他沒搞懂。
最初就是覺得這人跟一般的軍二代,高幹子弟不太一樣,但是說到底,跟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後來牽扯的越來越多,瞭解的越來越多,想起兩個人過去的發生的零星片段,英鳴最後有點無奈的蓋住自己的眼睛,喃喃自語的罵了一句:&ldo;媽的……太扯了……&rdo;
都說感情這種事無跡可尋,但是他幾十年的人生裡都從來沒有考慮過男人的可能性,卻最後栽在石毅這種最不靠譜的人身上。
看著石毅半張臉都是血的時候,英鳴渾身上下都跟泡在冰潭裡然後撈出來一樣。
那種恐懼和震撼,用任何語言都形容不出來。
他這輩子,從來不欠人任何東西,哪怕是吃虧,也絕對不會落下人情。這點寇京他們還曾經跟他抱怨過,覺得他這種脾氣太拉距離了,似乎任何人都走不近一樣。但是現在他不止欠了,而且還還不起了。
心裡很憤怒,更多的是揪著心的那股酸澀感。
剛剛在酒吧裡,他看著石毅被摘掉眼鏡之後抓著他手腕的時候,心底某些神經跟被扯斷了一樣。
所謂如人飲水,冷熱自知。
石毅看不見他的表情,所以大概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表情。
他自己也沒照鏡子,卻可以想見那會有多狼狽。
作為一個演員,是靠著演繹情緒吃飯的,在其他人眼裡,他一直都是個極其會掩飾情緒的人。
結果現在,套一句老話來說,真是一世&ldo;英鳴&rdo;,毀於一旦。
操!
這以後,要怎麼辦……
石毅發覺從生日會那天之後,他約英鳴變得很困難。
第一次被拒絕的時候,他甚至覺得很不適應。
但是對方給出的理由很充分,他的電影進入後期配音了,所以很多瑣碎的事情要處理。
忙起來也就不分點了。
石毅能理解,但是接受起來卻有點難度。
電話總是下意識就拿起來了,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撥了出去,然後每次都會本能的希望這次對方剛好有空。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一起吃個飯的時間。
卻總是趕上英鳴各種事。
等到第七次被拒絕的時候,石毅終於有點火大了:&ldo;我操!你一天到晚到底忙什麼啊?就吃頓飯你也沒空?&rdo;
他對面的歐揚嚇了一跳,有點詫異的看著他。
英鳴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但最後還是很沉穩的開口:&ldo;對不起,最近真的很忙。&rdo;
然後石毅摔了電話。
實話說英鳴的拒絕不怎麼具備技巧,石毅只要不傻都感覺得到對方並不是真的忙到了什麼程度,而是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