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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剛放出風聲,媒人就如同蒼蠅蝗蟲一般的飛撲過來,幾乎要把蘇家的門檻踏平了。這個說左大人的公子才高八斗、那個說吳侍郎的侄兒貌比潘安,弄得大太太眼花繚亂,把各位適齡公子的情況都讓人細細記錄了,準備謹慎的挑選一位佳婿。
容嫻這回有了點心眼兒,旁敲側擊的打聽那回登科宴上與哥哥同席的清俊公子,得知這位公子姓裴,乃是二甲的第一名傳臚,西北人氏,今年恰好弱冠之年……重要的是,尚未娶親!
她不由得大喜,興沖沖的去找莞嫻。
“你看,姐姐的眼光不錯吧,一下就相中了新科傳臚郎。……雖然比哥哥差了一點兒,可還算不錯吧?”容嫻得意的衝妹妹炫耀,彷彿裴傳臚已經是她囊中物一般。
“那又怎麼樣?”莞嫻不以為然的聳聳肩,“你是大姑娘選夫婿呀,又不是天子選能臣,這名次重要麼?重要的是他本人啊,還有他家裡……對了,他家裡的情況你知道麼?”
“嗯。”容嫻篤定的點點頭,“他是獨子,父親早逝,寡母辛勤紡績將他拉扯大,還供他念書進學,終於金榜題名了……真的很不容易呀。”
她滿臉欽佩之色,“將來裴老夫人一定能得到貞節牌坊的。”
“……那又如何?”莞嫻涼涼的問了一句。聽了這話,她對這位裴公子的印象反而更差了……
“那、那說明……裴家……家風嚴謹、禮義千秋呀。”容嫻想了想,終於想到那麼兩個詞兒。
“家風能當衣服穿、還是當飯吃?”莞嫻繼續不客氣的潑她冷水。
“你、你怎麼這樣呢?”容嫻跺了跺腳,氣呼呼的鼓起腮幫子,“人家還當你是好妹妹,什麼都告訴你,結果你卻……哼!”
“二姐姐,我是為你好啊……”莞嫻無奈的揉揉額角,“待我一條條跟你解釋吧。不管你愛不愛聽,先聽我說說。不要求你一定認同啦……”
“那好吧,你說。”容嫻還是撅著嘴,彆彆扭扭的靠著她在軟榻上坐下。
“其一,他家很窮是吧?”莞嫻伸出手指點了點。
“他如今中了進士,進了翰林院任職,就有俸祿了!”容嫻連忙辯解。
“你先聽我說完吧。”她掰著手指頭,“就當他和大哥哥同品階吧,正八品,年俸才七、八十兩銀子,十餘擔祿米。不到一百兩銀子,要養一大家子人……你嫁過去,可就要跟著他過清貧日子,不能再像現在這樣想吃啥就吃啥、想做衣裳就做衣裳了哦。”
“可是……”容嫻低頭,咬唇想了想說道,“我爹孃肯定會給我一份豐厚嫁妝的,足夠用了!”
“你真是……!”莞嫻氣呼呼的敲了一下她的頭,假作不屑的擺擺手,“好女不穿嫁時衣……你就打算靠嫁妝度日啊?太沒出息了,真給蘇家丟臉。”
“你小看我啊……我嫁的是人,又不是銀子!”容嫻揚起下巴,不甘心的爭辯道:“小戶人家一年也就用二十兩銀子……別人能行,我也可以的。”
“那是沒有下人伺候,還得自己紡績種地的情況。”莞嫻翻個白眼。這位真是不曉世事的千金小姐,把事情都看得那麼簡單。
“……不說讓你紡紗了,就算讓你天天洗衣做飯,你都做不來吧?”改天讓她去懷萱莊裡做農婦試試,保管她一個時辰都熬不住。
“別人管不著,反正、反正……我有陪嫁丫頭的。”容嫻垂首,絞著手指囁嚅。
“你是有啊,可你那貞節無雙、勤勞簡樸的婆婆,未必捨得多買幾個丫環伺候著……到時候你婆婆親自忙裡忙外的,你好意思袖手旁觀麼?”
“那、那我頂多辛苦兩年,等他升了官,自然就好過了。”容嫻還是不死心。
“我上回不是說了麼?他這樣的脾性呀,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