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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下嚥的。”
小嵐忙把饅頭放進嘴裡,含糊不清地道:“都怪你,盡在胡說八道,逗人家玩兒。”
熊琛憨憨一笑,也不分辯,只是望著湖對面的青山發呆。
小嵐委實餓了,兩個饅頭很快便下了肚,她吮吸著殘留著饅頭香味的指頭,用手肘輕輕碰了碰熊琛:“熊琛哥哥,你在看什麼?”
熊琛轉過頭,一臉嚴肅道:“小嵐,我方才的話不是胡說八道,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熊琛這一生都會待你好,甘願受你奴役。”
小嵐看著他認真的神情,心裡忽而一愣——一生都會待年好,甘願受你奴役。
她有些恍惚,抬頭望向澄澈的蒼穹,一臉惘然。
這話,為何這麼熟悉?好像很多很多年前,有一個男子,眸光熾熱,望著一個一臉憤恨的女子,語聲溫柔地說著相同的一句話。
“甘願受你奴役";受我奴役?那是誰?
“小嵐,小嵐,你在想什麼?”
小嵐託著頭,愣愣望了熊琛一眼,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熊琛大手往她額頭一摸,微涼微涼的。
“小嵐,你在這裡歇歇,我去幫你洗衣服。”
他跳下石頭,走到湖邊,拿起那根被湖水浸泡成黑褐色的棒槌,將那些糊了一層厚泥的麻衣放進水裡泡軟了,一下一下敲打著。
小嵐悠閒地晃著一雙細長的小腿看著熊琛的背影,這些年只要他閒著,便會偷偷跑來幫自己幹活,這洗衣服,掃庭院,燒火餵豬等雜活早已練習到了熟能生巧的地步了。
看著熊琛極有韻律地敲打著那堆小山似的衣服,小嵐這才發現,熊琛雖然很瘦,可後背看起來卻極為寬厚,她定眼看了一會,不知為何,忽而起了想在他背後靠上一靠的感覺。
自八歲那年被人販子花兒姐賣到了九道山莊後,小嵐和熊琛,還有身邊那群同樣被販賣的同伴,被滿臉橫肉的向管家拿棍子指著,拿鞭子抽著,每天不停地做著洗衣,掃地,抬水,劈柴
無休無止的勞作,無休無止的斥罵和體罰,還有永遠填不飽肚子的稀粥饅頭這六年裡,小嵐親眼目睹了兩百八十三個和她一般大小的奴隸,在凍餓辛勞中卑微地死去,他們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後,向管家就用草蓆一卷,拋到亂葬崗去。
她心裡好怕,晚上常常被噩夢驚醒,可她不敢哭泣,生怕哭聲會招惹來一段好打,只能用力咬著嘴唇,無聲啜泣著
她害怕——有一天她會變成第兩百八十四個,會被一張破爛的草蓆一卷,扔到亂葬崗上,聽說那裡有很多專吃腐屍的野狗
幸好,熊琛哥哥一直在自己身邊,這些年,如果不是有他護著,我可能早已成為野狗們口中的肉食了,可他為了護著我,沒少被向管家拿棍子狠狠揍打。
小嵐想到這裡,忍不住輕輕唸叨了一句:“熊琛哥哥。”
正在搓洗著泥衣的熊琛停了下來,他回頭看了小嵐一眼,輕聲道:“小嵐,什麼事?”
小嵐臉上有些發燙,向他擺擺手,道:“沒事,你忙吧。”
熊琛嗯了一聲,回過頭去繼續洗衣服。
小嵐只記得,那年自己在冰天雪地裡被一個肥胖的女人一拳打在臉上,眼前金星閃閃,頓時昏了過去,醒來後,已是被綁著坐在一個木籠子裡,她害怕的要命,嗚嗚地只想放聲大哭,可是隻能發出含糊的嗚嗚聲,因為嘴裡被塞了一團麻布。
然後她看見熊琛了,熊琛和她一樣,也是五花大綁地被塞在木籠子裡,嘴裡同樣被一團麻布堵住,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她身邊挪了挪,把刺骨的寒風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一路上,他就是這樣——用關切,堅定的眼神看著小嵐,小嵐最初的驚慌失措在他溫暖堅定的眼神注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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