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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逍方才一直憋著，此刻終於&ldo;撲哧&rdo;樂了，隨即變為大笑，笑完了，他就埋頭吃菜，連牛腩裡的薑片也敢吃，葉季安看得嘆服，心說年輕人就是胃口好。確實，就是得抓緊吃，吃完還要收拾屋子，那才是今晚的重點，誰知道剛過八點，葉季安剛拆了一個全是偵探小說的大紙箱，就接到一個電話。

他悲痛萬分地來到廚房。

梁逍還在洗碗，二十分鐘過去了，只見他跟收拾文物似的，才洗了兩個，那幾口鍋更是動都沒動。看錶情，他自己也知道不好意思。

&ldo;先放著吧，&rdo;葉季安捂了捂臉，&ldo;來活兒了，十點半開會。&rdo;

梁逍卻彷彿如釋重負，&ldo;我去叫車!&rdo;

&ldo;這邊特別難叫。你的布加迪呢?&rdo;

&ldo;啊?&rdo;

&ldo;別啊了抓緊。&rdo;

&ldo;那是朋友的啦……&rdo;

&ldo;接著編，我在新光天地看見過你，正紅色哎!當時還以為你在追姑娘，&rdo;葉季安笑了，又語重心長，&ldo;而且我剛才左思右想覺得不對，這房你也不是貸款買的吧。&rdo;

梁逍從叫車軟體上移開視線，&ldo;我‐‐&rdo;

&ldo;是不是家裡有礦?&rdo;

梁逍瞪大雙眼，目光稱得上驚恐，&ldo;但是我現在好睏，開不動車，還喝了半杯啤酒。&rdo;他倒是委屈了。

葉季安沒了轍，心說本來就是壓榨了，還能逼你當司機不成，況且酒駕確實不好，自己喝了兩杯，更沒資格碰方向盤了。匆匆忙忙趕回自己屋子換了套西裝，免得顯得像是夜不歸宿，又拿了電腦和資料冊，葉季安小跑著下樓。本以為會和自己平時一樣難約，結果不然，梁逍約到的那輛甚至已經在樓下等他了，而梁逍自己則插著風衣口袋，悠閒立在一邊，硬是把小紅現代襯得像是他的小紅超跑。見葉季安走近，他就十分體貼地開啟車門，把人讓了進去。

&ldo;辛苦。&rdo;車門一關，葉季安對身邊忙著系安全帶的傢伙說。

&ldo;那個刻板老頭，真討厭啊。&rdo;梁逍眨眨眼，&ldo;雖然平時也不管我們，但是，冤有頭債有主。&rdo;

&ldo;嘿，到公司你可別提。&rdo;葉季安撞了撞他肩膀。

這卻像是提醒了梁逍什麼，&ldo;前輩也繫上吧。&rdo;他捏著安全帶頭，十分堅持。

按理說後座沒有必要，但葉季安還是照做了，就算夜間不堵，車程至少也要一個多小時，於是他開啟電腦琢磨待會兒可能要討論的內容，以及領導會問自己什麼。司機話很少，車裡空調又開到了二十六度，悶得人身上發燥頭腦發昏，葉季安盯著螢幕，用意志力和打架的眼皮作鬥爭，忽覺肩頭一沉，一垂眼，他看到梁逍的高鼻樑，被夜路上的燈光照亮了，也看到烏黑的髮絲，蹭得他下巴癢癢。

呼吸聲平緩而穩定。

好吧，是真的困了。

葉季安扯下自己的羊絨圍巾，披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怎的，今晚他總是懷著某些自己琢磨不清的心情，做一些自己並沒指望會做的事。又有什麼好琢磨的呢?隨時能被突襲開會的悲慘人生沒有資格胡思亂想。

趕到公司，還剩十多分鐘上會，結果這梁逍居然還有起床氣，涼水洗了好幾把臉才恢復耳聰目明八面玲瓏。好在這會開得倒是不算太長，至少十二點前就結束了，大螢幕上，正在國外談事的總經理隔著時差侃侃而談，主要佈置了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