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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爵知道他真的睡了,但還是低聲認真道:「怎麼會呢。」
四更天,馬車趕到了雲霞莊外。分骨頂骨差這次打定主意不避人群,做也要做個樣子給白溪鎮上可能還隱藏著的畫骨一個後果看,車馬浩浩蕩蕩停在莊子外面。兩人回來,陸雙行強撐著眼皮看看外面面熟或陌生的骨差——似乎事情進展順利,便一頭又栽倒過去了。
謝爵等了許久不見琴琴瑟瑟姊妹倆人,精疲力竭之下也撐不住,師徒倆相互依偎著在馬車裡睡著。謝爵心底有些莫名的惴惴不安,念鄉的話,她暴斃時一段段掉落在土地上的白骨,都在腦海中遍遍重演。
到頭來,謝爵還是一頭栽倒進夢鄉。同樣陷在夢裡,陸雙行摸索著抓住了他的手。
第86章 八十六·回家
再睜開眼,謝爵是毫無徵兆驚醒的,因而整個人倏地彈了起來。他坐直身子,才發現自己仍在微微顛簸的馬車中,眼前對著一張圓臉、圓臉上有對圓圓的杏眼。他和那雙杏眼互相「瞪眼」半天,摸著自己的側臉鬆了口氣,「小被兒……」
錦緞咧開嘴露出一口齊齊的小白牙笑著往後倒,又趕緊手忙腳亂地比了個「噓」,指指他腿上。謝爵順著一看,見陸雙行側著身子枕在自己膝頭,睡得安穩一動不動,饒是自己剛才一番動作都沒醒來。謝爵再看車頭,駕馬的是段淵,眼睛下面掛的黑眼圈快拖到嘴角了。
謝爵有點茫然,剛想沖錦緞比劃幾下問問,錦緞飛快地從袖口裡摸出封疊好的信箋遞過來。謝爵接過來展開,認出是曹琴琴的筆記。琴琴到底是用左手寫字,熟悉的人能認得出來一些獨特筆鋒。他低下頭認真默唸完了,渾身一震。
琴琴執筆言簡意賅,雲霞莊的畫骨已剿滅,莊子上一個活人都沒有。分出去的部分骨差在白溪鎮與天杏崗往來路上一處隱蔽地點發現了藏屍中轉的據點,業已收尾。如果不看最後一句這次簡直是大獲全勝——靈光跑了!他們趕來時靈光根本就不在莊子上,琴琴瑟瑟親自去追,大抵是因為對上次司秀在暗房裡惹出的禍心中有愧,她倆非要將功補過不可。瑟瑟大大咧咧,但有琴琴做主謝爵對姐妹二人能力還是放心的,既然已經去了,乾脆就放手交給她們去做。
老段說話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錘、又怕小被兒比劃不來,琴琴擔心他倆說不清楚,乾脆走之前匆忙留了信。此時其餘骨差已在往回走的路上,謝爵暫時把心咽回肚子,壓低聲音問說:「沒死人吧?」
錦緞使勁兒搖搖頭,段淵也在前頭輕聲嘖嘖,「沒有能打的,放心。有人受了傷,倒也都不嚴重。」
這下謝爵徹底放心下來,錦緞從馬車角落裡拿過一把玄刀託在手上。他看了看,認出是徒弟的刀,剛想問,錦緞慢吞吞地拔開了給他看——寒光閃閃的墨色刀身像被狗啃了、刃面坑坑窪窪,只剩半截——剩下半截不知何時斷了,落在刀鞘裡。
錦緞把刀鞘口拿低了衝著車底,輕手輕腳一倒:斷開的那半截刀身滑落出來,掉在兩人眼前。
老段頭也不回,背上卻像長了眼睛,「這可修不了,回去得重鑄了。」
謝爵無聲地嘆了口氣,錦緞很是配合地憋憋嘴,把刀身小心翼翼地收起來,又點了點刀鞘,看著謝爵。謝爵小聲說:「刀鞘還要不要啊……回去問雙行吧。」
錦緞點點頭,自己爬遠了。
謝爵低頭揉著眉心,想起什麼,動作輕柔地撥開徒弟衣領檢視他肩膀上的傷,好險沒再滲血,他正要鬆口氣,段淵又幽幽地說:「小皇叔你可得管管他,再這樣下去什麼時候能好?他想跟琴琴學左手刀,人家琴琴還不敢跟你搶徒弟呢。」
謝爵還沒開口,段淵繼續道:「孩子真的不能慣著,你看小——」
錦緞撲過去捂住自家老爹的嘴,段淵騰地把手抬起來生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