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第1/2 頁)
「到底還是跟來了。」
陶子謙嘴角抽動了一下,似是自嘲,又似埋怨,他垂下眼眸,將萬千思緒都收到心底。
上一刻,眼見著她柔軟易傷的身軀被壓到在火海之中,撕心裂肺的疼痛遍及全身,明明四面八方都是滾燙的煙塵火焰,周身卻如墜冰窖,寒涼刺骨。
眼前黑暗無光。
下一刻,再睜開眼,卻已經回到了元德六年三月初十,一個讓他永生難忘的日子。
有那麼一瞬間,陶子謙很想就這樣放下。
只要今日不去慶王府,不遇到她,他還能繼續過逍遙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縱然在許多人眼裡,陶家是上不得檯面的商人,但缺的無非就是個身份而已,膏粱錦繡,光車駿馬,哪一樣也不缺,何苦要高攀,反被人看低!
為著一時意動,強行娶了不相配的人,到最後兩個人都不開懷,倒不如就此放手,這輩子橋歸橋路歸路,不要糾纏……
想雖想了,可陶子謙還是一如前次,起床、洗漱、穿衣、用飯,親自到鋪子裡挑選了樣品,然後去定遠侯府,和薛達一同前往慶王府。
不管怎麼說,這次也不能讓她受到慶王世子□□,就當是他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報還她替他擋的那一次重壓……
一切都和前世別無二致,連來王府路上薛達同他說的話都沒變,直至在白梨浦相見……祝銀屏比記憶中更美,她用著一模一樣的套路,只是引誘的物件變成了……他?
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陶子謙莫名有些煩亂。
除了這個小插曲,之後事情的進行,又和前世如出一轍。在他原本應該離開的時候,慶王妃身邊的心腹丫鬟春翹找上了他,說是他帶來的花樣得到了眾多貴婦交口稱讚,慶王妃也動了心,派春翹來叫他多留一陣子,等她自己忙完了也要挑上幾匹綢緞。
送上門的生意,沒有不做的道理。陶子謙任春翹將他引到北園外一處空置的耳房,由於有定遠侯作保,春翹也不擔心留他一人會出什麼事端,便給陶子謙添了壺茶,叫他在此處稍待,自己先離開了。
陶子謙隔窗望著北園牆頭露出的一抹新綠,自斟自飲,也落得自在。看著看著,春翹再次出現在北園門前,身後竟然跟著先前試圖勾引薛達的美人祝三娘子。
陶子謙眨眨眼,她那個小丫鬟沒跟在她身邊。而春翹把她帶入園中,自己卻又出來,守在北園門口,眼神閃爍,東張西望,像是在防備著有人到來。過了一會兒,慶王妃駕到,春翹還是沒有跟著進園,依然守在門口。
哦?這又是哪一齣?
陶子謙說不上原因,卻已經被勾起了好奇。他一時興起,悄悄溜出耳房,為求穩妥,還在耳房裡留了張字條,說他突然想起家中有事,先行離開,下次再來跟王妃娘娘請罪。然後,他順著牆根的陰影,一路走到北園牆下。院牆雖高,不過上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常青藤,陶子謙有些拳腳根底在,順著藤蔓,輕鬆翻入了園內。
北園尚未修整完備,許多地方還堆著木料砂石,倒是方便了他藏匿身形。園中空無人煙,只有正當中一座樓閣燈火輝煌,閣中人影寥落,紙門紙窗上映出兩個身影,一雍容,一纖瘦,正是兩個女子相對飲酒。
看來是慶王妃找那祝三娘飲酒,倒也平常,可總覺得有哪裡不對。陶子謙思忖,慶王妃在自家找人對酌,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大可以在花園館舍等明亮的地方擺下酒案,為何要來這寥落的荒園,而春翹守在門口,祝三孃的丫鬟不知所蹤,王妃身邊只帶了一個貼身侍女伺候……這種種跡象,倒好像是故意避人耳目一樣。
大凡深宅大院,總有這樣那樣見不得人的事情發生,陶子謙心知和自己無關,卻敗給了自己的好奇心。
已經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