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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銀屏懂裝不懂,捱得十分辛苦。
不過幸好有這件事吸引劉氏的注意,敏行那邊進展得十分平穩,清明之後就順利入讀了西湖書院。銀屏連同伯父伯母瞞著劉氏,只說是老家族人喜愛敏行,留他多住一陣子,準備後面再慢慢對劉氏說出真相。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對祝銀屏來說,唯一難以克服的,就是對陶子謙日漸深重的思念。
陶家以織造起家,陶子謙在人前使用的身份也是綢緞商,但他私下涉足行業之廣,連祝銀屏都沒弄清楚過,只知道光在金陵城一處,就至少有十來家鋪面,表面看各不相干,實際都在陶子謙的掌控之下。
不過陶子謙最常出現的地方,仍是西市口的「豐瑞祥」綢緞莊——陶家在金陵的第一份產業。
她這段時間找機會去過幾次豐瑞祥,但櫃後忙碌的人總是陶子謙的弟弟陶子譽,她甚至還撞見過一次他的繼母顧氏,陶子謙本人則一直沒有出現過。
他果然還是上京去了。
祝銀屏有些失落。
如果陶子謙不來鞦韆會,她還能用什麼法子遇上他,讓他喜歡上她呢?
男子和女子不同,男人的世界很廣闊,女子卻被困在一隅天地。前世他們吵得最兇的幾次,陶子謙轉頭就外出經商了,只叫家人丟給她一句口信……
那時他多少還顧念著她,最長的一次也只冷落了她不到兩個月。可現在他沒了羈絆,也許一時興起就會像幾年前那樣下南洋尋寶,隔上三年五載才能回來。
祝銀屏越想越焦急,直到和翠兒抵達了定遠侯府,她的臉上仍不見一絲喜悅。
翠兒倒是興奮不已,煞有介事地扯過她,在她耳邊小聲嘀咕:「小姐,要不我們分頭行動,早點找到定遠侯?」
祝銀屏嘴角抽了一抽,皮笑肉不笑地說:「那敢情好。快去吧,去的遠遠的,能進到定遠侯府小花園裡,回去我獎你件新衣裳穿。」
定遠侯府小花園,名花異草,無所不有,薛達每天親自檢視照料,視若珍寶,絕對不許外人進入。
祝銀屏不過想找個藉口攆走翠兒。
見翠兒歡天喜地跑遠了,她穩穩心神,走向人多密集處,在紛攘的人群中尋覓起陶子謙的身影。
祝銀屏今日未在裝扮上多花心思,只隨意穿了件直領襦裙,和平素居家無異。淡橘色綴花的薄紗羅上襦,朱紅系帶,裙子和披帛都是淡石青色,胸前漏出些白絹抹胸,暗金雲紋在陽光照射下若隱若現。
和滿園華麗炫目的仕女比起來,她這身打扮倒是格外清新自然,行走間引來注目一片。
金四娘好不容易見到未婚夫許壽春一次,祝銀屏從他兩人身旁經過,許公子雖還在和金四娘講話,眼神卻已不由自主追隨祝銀屏而去。
金四娘嫉恨不已,酸溜溜地說:「都攀上了定遠侯府的高枝,還整天標新立異,果然是第一美人,真會討男人喜歡啊。」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祝銀屏聽見。
祝銀屏不氣反笑:「那可不是麼,改天也教教你?」
「不過嘛,」祝銀屏白了一眼許壽春,「也得先擦亮眼睛,看看有的人值不值得你去討好。」
許壽春一雙眼睛在她身上來回亂竄,早讓她不舒服了,正好借題發作出來。
「你——」
聽懂她話裡隱含之意,金四娘氣到語塞。
祝銀屏無意和他們糾纏,自顧自地撥開人群,往鞦韆架那邊尋陶子謙去。
前世她也曾輕狂,將男子愛慕的眼神當成炫耀的資本,不懂得分辨那後頭藏著的險惡用心,如今心裡裝了一個人,再遇到這等輕薄浪子,只覺厭煩。
鞦韆設在侯府後花園的最深處,雖說最美艷珍奇的花兒都被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