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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子謙淡笑不語。
事實教給他,至少在這金陵城裡,一個真實的陶子謙不會被太多人欣賞,不然他怎麼會連一個女人的心都得不到呢。
倒是披著層假殼子,反而讓人趨之若鶩。
他有些苦惱,也許真的是看慣了家中的美人,口味被拔高了太多,如今見到滿目環肥燕瘦,只覺得這世上庸脂俗粉竟比料想中的還多。
重活一次,人間還是那麼讓人失望,不知道祝銀屏會不會也這樣想。
陶子謙覺得多半不會。
祝銀屏自然是美人,不過更妙的是,美人身上有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頑強的、稚拙的、特別能折騰的生命力,能將雪原融化,能把海水點燃。
可你家裡現在沒有美人了。那討厭的聲音又出現。
陶子謙不為人知地嘆了口氣。
來鞦韆會前,他也想過很可能會再遇到祝銀屏,卻一直沒想好要不要同她坦誠,將兩人重生回來的事情說開,告訴她,她想走,他願意放手。
不,現在他們本來也沒瓜葛,談不上放不放手,只能說他不會再像前世那樣,對她處心積慮、步步緊逼。
鞦韆會著實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前世他有意讓人以為他們之間有首尾,行事沒有顧忌,如今卻有些犯難了。
那如果她又不想走了呢……心底的聲音不甘心地追問。
她不想走,他……
正想著,一轉過彎,便見著了她。
「怎麼回事?」
見五六個男子圍在女客的更衣室前,薛達皺起眉,上前詢問。
薛達身材高大、氣勢凜然,走起路像一面牆壓迫過來,可祝銀屏還是一眼就越過了他,看到了他身後那個穿淡竹青色衣服的男人。
!
她用力眨了眨眼,想確定自己不是看錯,不是產生了幻覺。
薛達見祝銀屏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渾身不自在,腳步也跟著遲緩了下來。
「他、他、他們……」蔣妙蘭努力想解釋,可是越急越說不出來,氣得兩個耳朵像染了血一樣紅。
祝銀屏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示意沒事。
「哈哈——」
夏瑾笑意不達眼底,轉過身輕鬆地說:「無事。本王與眾兄弟投壺,不設個彩頭實在沒趣,正巧遇上祝三娘子在此,便想請小姐賜個面子,為獲勝的一方獻酒,萬望小姐不要推辭。若薛兄有興趣,不妨也來與本王比試比試?」
祝銀屏以為她早領教過了夏瑾的荒唐無恥,不會再輕易動怒,卻依舊氣到齒寒。他當她是什麼勾欄瓦舍裡的伶人嗎?他以為他是誰?!
可眼中那人,只是淡淡地看過來,濃黑的眼眸波瀾不驚,再沒有往日的熱度。
祝銀屏心裡一痛。
薛達聽夏瑾這樣說,面露不快:「王爺,這恐怕不——」
「我願意!」祝銀屏不等他說完就搶話。
「只要他也參加。」她指向牆邊陰影裡的陶子謙。
夏瑾眉頭一挑,好像這才突然看到薛達身後的青衣人,看穿著連個官身也沒有,這輩子碰過弓箭麼?他不屑地聳了聳肩膀:「全依三小姐心意……」
薛達很生氣。
夏郡王行事荒唐離譜,祝三娘這傻瓜也跟著胡來,她是不是以為把他的朋友牽扯進來就能逼他下場,明日全城就會盛傳定遠侯替祝三娘出頭贏了夏郡王,她就能名正言順以身相許了?
他薛達,平生最恨被人逼迫,既不想遂了夏瑾的心意,也不想遂了祝銀屏的心意,如果一定要選——
「本侯不參加。」他望著陶子謙,希望陶子謙也出聲反對,他好順理成章地將他也摘出來。
可定遠侯討了個沒趣,陶子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