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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皇上言重了。臣對趙妃娘娘從無非分之想。&rdo;裴敬甫神色漠然，看不出一點端倪，&ldo;冤有頭債有主，趙妃娘娘沒有過錯，如此對待一個女人，未免殘忍了。&rdo;

楊佑輕笑：&ldo;能從裴大人口中聽到殘忍二字倒是稀罕了。&rdo;

&ldo;如今趙元赫手握兵權，他不倒便無法徹底推到趙家。臣認為，要除掉他，並不一定要利用趙妃娘娘。&rdo;

&ldo;你不懂，趙元赫可不傻。如果沒有趙元善作為誘餌，他是不會乖乖落入我們的計劃之中的，若想要計劃保證萬無一失，就必須要這麼做。&rdo;說罷，楊佑又狠狠的咳了一聲。

片刻，裴敬甫再沒有說別的，拱手回道：&ldo;臣，遵旨‐‐&rdo;

一場落幕，眼前天旋地轉，畫面回到立春細雨那夜的綺華殿，她剛飲下毒酒那一刻。

趙元善看著自己飲下毒酒，倒在地上，口鼻之中儘是黑血。

她看著自己慢慢斷氣。

與上一世並無任何分別，裴敬甫在她落氣之前來到了綺華殿，正是上一世她模糊不清的那一眼。

她的眼睛再沒有閉上，是斷氣了。

新帝楊卓怔怔的站在一邊，看著已經死去的趙元善，眼睛睜的渾圓，一瞬不瞬。

裴敬甫握著繡春刀，站在她面前，就一直看著她，表情不知是悲是喜。

楊卓顫抖著：&ldo;裴，裴大人……&rdo;

晌久，裴敬甫轉過身，背對著地上的人。彷彿他這一生所有的悲喜都在這一瞬全部湮滅。

&ldo;結束了。&rdo;他冷冷的說了一句，&ldo;‐‐現在，你滿意了?&rdo;

&ldo;裴大人，朕，朕也不想，只是……&rdo;楊卓悄悄紅了眼，&ldo;只是那幫大臣，他們實在是……&rdo;

裴敬甫近乎平靜，沒有再回頭看一眼，只喃喃了一句：&ldo;這樣……也好。&rdo;

十二歲那年的初見，他是從黑暗地獄中絕境逢生的陌路孤狼，後來，她是他心底那一道唯一的月光。

他跟她之間沒有什麼天長地久，他在她心裡甚至不算是什麼熟悉的人。他跟她之間是截然不同，註定不會有交集的人。

她死了，從此他再也沒有了任何眷戀。

外面的雨忽然大了起來。裴敬甫再沒有留戀的離去。

她死後，被葬進了妃陵。

上一世，她自認為用盡一生愛了的那個男人，即便到死，也沒有能跟他同穴。

她只是他皇權路上的一顆棋子。

在她死後的第三年，裴敬甫兼任提督總兵官，同時手掌錦衣衛與兵官總權。

&ldo;真欒法師，羅剎眼和六合珠真的可以召喚魂靈?&rdo;楊卓的聲音在地陵中響起。

那個穿著白色袈裟的老僧人說道：&ldo;這也只是個傳說，事實究竟如何，老衲並不知道。&rdo;

楊卓沉默了許久：&ldo;朕這三年無時不刻都在後悔，趙太妃入宮之時，朕只有十三歲，朕一直不受皇兄喜愛，也不被所有人看得起，只有她是真心實意的對朕好，只是，最後卻是朕……&rdo;

真欒嘆了一口氣：&ldo;或許是命數吧。&rdo;

楊卓伸手貼上了一句被封在這裡三年的冰涼的棺木，怔忡了片刻，失神道：&ldo;朕以為她死了，朕就不用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