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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晏宇轉身扶住她肩膀,正色道:「不要偷換概念,我怎麼會不想要,我做夢都想當爸爸呢,還不是擔心你!」
鍾瑩笑著捏捏他的臉:「相信醫生,相信科學。」
他最相信科學了,可是在這件事上卻怎麼也放不下心,孩子已經落地生根,不需多做糾結,於是他又開始糾結某產品質量問題:「我每次都很注意的,為什麼會出現紕漏,街道辦發放的東西質量不過關啊,我要去給他們提提意見。」
鍾瑩笑得前仰後合,她永遠不會告訴他,街道辦發的用品質量很好,要不是她暗地裡做了手腳,再拖兩年也懷不上。
他想當爸爸,鍾瑩是知道的,好幾次他看見衚衕裡滿地亂爬的小孩兒都會隨口說一句,以後咱們的孩子可不能趴在地上吃土,打滾,隨地大小便之類的話。
許衛東家的小德音已經五歲了,蘇小柔前年又生了一個男孩,兩個孩子經常被保姆牽著在衚衕裡玩兒。鍾瑩有時候還會對他們笑笑,晏宇壓根不搭理,許德音像是知道他不喜歡自己,每次看見晏宇都跑得遠遠的,或者躲回家,藏在門牆那兒偷偷張望,等他進了家門才敢出來,也是有點小委屈。
鍾瑩勸過他沒必要對孩子橫眉冷對的,晏宇說,看見他就想起你差點喪命,笑不出來。而且他那個爹臉皮厚,今天給他好臉色,明天就能上門套近乎。本來要沒九三年那個事,他也不是不能和許衛東好好相處,現如今不把他當仇人就不錯了。
鍾瑩其實和許衛東還有聯絡,工作上的聯絡,許家所有新產品的廣告代言幾乎都交給了她的公司。兩人電話往來,互稱許總鍾總,偶爾也說約個飯,但往往說了就算,沒有下文。這是她唯一不用維持關係的合作夥伴,許家想報恩,那就讓他們報好了,哪一天不想報了,鍾瑩也無所謂。
九九年七月十二號,鍾瑩在協合醫院剖腹產下一名男嬰,九斤的巨大兒。懷孕六個多月的時候醫生就警告她營養過剩,不能再多吃了,小兩口謹遵醫囑,後仨月嚴格控制飲食,可是孩子還是瘋狂吸收母體養分,一天比一天大。鍾瑩卻四肢纖細,除了肚子哪兒都不胖,生完第九天上稱,比生前少了二十斤,完全被這孩子掏空身心。
讓晏宇擔心了一整個孕期的子宮很堅強,撐過了巨大兒,也撐過了手術。鍾瑩從麻醉中清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仍是看見了她的老公,緊握她的手,雙眼通紅略顯浮腫,好像剛剛哭過一場。
從這一年開始,晏宇經常會突然的送卡給她,裡面的數額都很驚人。一年一兩回鍾瑩不覺得奇怪,次數多了她就產生疑惑了,新技術新專案那麼容易研究成功的嗎?一年七八個也太誇張了。百般追問下,晏宇輕描淡寫說,分紅。
鍾瑩驚訝,分紅?沒入股哪來的分紅?不管你是技術入股還是資金入股,這就是從商了啊。
晏宇依然堅持說,沒有,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科研人員,掙點小錢給兒子買奶粉給老婆買包。
鍾瑩看著手裡一摞卡,小錢,好吧,科研人員的三觀和我們俗人就是不一樣。
進入千禧年後,鍾瑩的神經繃緊了一些,每個月都要打越洋電話,問晏辰的歸期,一直打到二零零一年,終於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覆。七年來,他回來過兩次,都是鍾瑩去接的,這一次也不能例外。
她親自駕車去了機場,旁邊還帶了一個備用老司機。迎接的人挺多,有學校的,有什麼什麼院所的,統一舉著牌子:歡迎晏辰博士歸國。
見到西裝筆挺帶著黑框眼鏡的他出了站口,鍾瑩穿過人群不由分說拉著他就走,晏辰回頭抱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嫂子來接我了,給大家添麻煩了。」
上車後,鍾瑩以四十碼的速度在環城路上龜行,後面的車按喇叭她充耳不聞,晏辰很無奈:「還記著那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