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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客廳門口跟曲阿姨告別,謝絕了留飯邀請,鍾瑩禮貌地向沙發上的晏宇和那一家三口點頭致意,目光在女孩臉上一掃而過。
老鍾晚上要下師團點驗物資,鍾瑩的晚飯是去食堂解決的。她打了豆角燒肉,紫菜湯和二兩米飯,回家坐在方桌旁細嚼慢嚥。
今天一連見到兩位熟人,衝擊有點大,來不及消化晏宇年輕時的傲與狂,來不及對比曲紅素中年與晚年形象的巨大落差,關玲的出現又讓她心頭堵了一口氣。
她不認識關玲,但她知道晏宇有一個移民國外的朋友叫琳達,琳達關。
某次回婆婆那兒吃飯,晏宇詢問老太太服用的保健品是哪兒買的,老太太說,琳達給我寄的,你幫我打電話謝謝人家。
過了幾天,鍾瑩因為名下酒吧的證照出了問題,跑去書房找晏宇,他正在和人影片,眉眼罕見的輕鬆適意。她聽見電腦裡一個女人說,何必委屈自己,不開心就離。
鍾瑩當時沒吱聲退出去了,等他結束,又談完正事,才漫不經心問了一句,剛才誰啊,說話沒溜,勸人離婚吶?
晏宇對她向來很溫和,入不入心就不知道了。回答說是琳達關,早年移民的一個老朋友,開開玩笑罷了。
她那時雖然不愛晏宇,但正宮意識非常強,對一切出沒在她老公身邊的女性都報以警惕防範態度,不給小白花小綠茶任何勾搭撩騷的機會,一旦發現苗頭,直接開火滅人。
畢竟,錢太香了,她需要,許家更需要,怎麼能讓人鑽空子呢?
所以她對琳達關也是膈應過一陣子的。什麼老朋友,沖她說的那句話,鍾瑩就把她劃為沒安好心的敵軍。她是被求娶的,不相信晏宇會跟人訴苦婚姻不幸福,以他的地位身家,真感到委屈早就一腳把她蹬了,許家連個屁都不敢放,還用得著在老朋友那裡求安慰?
後來琳達關的名字沒再出現過,晏宇潔身自好,自覺與異性保持距離,對她一如既往的縱容,她就漸漸忘了這個人。
今天看到關玲的長相,心突然沉了一下。瓜子臉,懸膽鼻,蛾眉杏眼,櫻桃小嘴,微笑的樣子竟與舊日的許思瑩有幾分相似。
關玲就是那個令晏宇寤寐思服誤半生的初戀?
鍾瑩頭痛了半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把床板壓得咯吱作響。老鍾回家自己洗洗睡了,一大早又趕著下部隊,根本沒來看閨女一眼。十五歲的大孩子,早就能自理,餓了去食堂,病了去衛生所,只要不亂跑惹出事來,老父親管不了那許多。
懶覺睡到中午十一點,晴好多日的天空終於電閃雷鳴的下了一場陣雨,雨後沒出太陽,空氣難得清涼。
睡覺的這間屋子其實是姐妹倆同居,鍾靜上高中後住姥姥家,老鍾把兩張小床換成了一張大床,大女兒回家就和鍾瑩睡一起。寫字檯三個抽屜,鍾靜佔了中間的,右邊的裝文具雜物,左邊的屬於鍾瑩。
她開啟抽屜,拿出粉色人造革帶吻扣的錢包,抽出裡面所有的鈔票,擺在桌上數了兩遍,一共十七塊六毛五,抽屜裡還有一個用很多一分錢紙幣疊成的小船,加一塊兒不知有沒有十八塊錢。
鍾瑩盯著老版人民幣,忽略胃裡火燒般的感覺,盤算著這些錢的購買力。
頭腦前所未有的清明,輾轉一夜,她把所有事情都捋出了頭緒。老天給了她一個機會,不是讓她到三十三年前來混吃等死,庸碌一生的。
從遇見晏辰開始,命運的奇妙詭譎便露出端倪。
嫌棄老公年紀大,心機深,耿介他不為人知的過去,老天就把十七歲的,乾淨如白紙的少年送到她面前,如同在驢子嘴旁吊起一根巨大的,金光閃閃的胡蘿蔔,曾經的不甘與憤懣,都在那一刻找到了出口。
見到年輕貌美的晏宇時,她一百個荒唐念頭中最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