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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她加快腳步走出飲料店。緊緊握在她手裡的那個劍狀耳墜,正若有若無地向外滲著微光,似一芒星,住在了她的手心。
“在哪裡?”斯汀問等待著自己的人。
“我帶你去。”
一頭金髮根根直立,短短生在頭皮,似春天初發的草芽。極為吸引人的是面上那雙黑色大眼睛,一點點可以被稱作眼白的地方都沒有,像是完美凝結的黑珍珠,怒時似深暗井口,笑時如陽光初妝。白色短衫下襬露在肚臍以上,緊身牛仔褲更顯出他有些細弱的身形。在人類眼中,他一定是個可愛的朋克少年。但此時這位名叫克拉的血族朋克目光冷肅:
“老大,那個傢伙不會真的和王有關吧,引流派這次搞得聲勢浩大。”
斯汀語調穩冷:
“先過去。”
“好。”
如果嶽明燁真的和暗凌有關,甚至,就是暗凌。那麼保護他的朋友就是自由派的責任。至少,是他“銳銀”的責任。
因為他不願再看見他孤絕一人。
即便他所信任所倚賴的並不是自己,也不要緊。
何況,那個叫做關靜持的人類女孩,很可愛。
伴隨他們的離開,天空中幾乎籠罩了整個城市的大片雲朵如同它突然的到來一樣驟然消失,驚起本在雲影中漫步的鳥群,撲啦啦散向天際。
那正是屬於血族朋克少年克拉的,偵聽能力和攻擊性都在血族中倨傲千里,卻被霍然看作ET外星人的靈體——流雲。
'8'交叉口 04
嶽明燁第一次覺得沒有把握。
黑暗彙整合的巨大魚群,在他和蒼帝身邊緩緩穿梭。安靜地擺尾,輕動。世界就在這樣的肅靜之中被抽離而出。
蒼帝已恢復成銀狼的樣子,此時呲牙,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嶽明燁冷冷握緊手中的劍。
如此壯觀而真實的幻術,吸血暗族是無法做到的。只能是血族,而且,很可能是擁有靈體的高階血族。思量至此,他握劍的手更緊了。唯一一次令他受重傷的戰鬥,對手正是一個高階血族。雖然傷口最後還是癒合了,但那種蝕骨的痛到現在還記得。
只是若他不能贏,會有很多人失去生命,或者失去自己重要的人。他必須贏。
他避免自己去想隱藏在決然之中的,有些疲憊的空落。
魚群搖擺。在嶽明燁四周穿梭,拼湊出他從未見過的光景。
倒塌的建築,鋼筋鐵骨散發出鏽跡的堅硬腥氣。
象徵血皇權威的魂殿,由上等晶曜石構築的壯觀主塔已斷成數節,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隨風散出縷縷晶瑩粉塵,似正被抽絲剝繭。這層瑩色的風像是戰敗者最後的掩紗,薄薄拉在空中,拖到地上,覆及整個魂殿殘垣。只有一處例外。
那段倒塌的圓柱形主塔旁邊,是一隻奇異巨獸。狼首獅身,龍爪麒尾,通體散出銀白光芒。它側臥著,身長超過十米。本身晶瑩壯觀的主塔殘體在它旁邊,更像是一截快要被曬化的棒冰。它身上有多處傷口,像是雪白冰原上破出的汩汩紅色岩漿,正緩緩彌散開。
異獸側著的身窩裡坐著一個人。雙腿隨意地分開,兩臂擱在膝蓋,身體向後靠在異獸身上,閉著眼睛,似在休憩。
若說那隻異獸是絕頂的明,那麼這個人就是至極的暗。只是因為暗得純粹,張揚和內斂、狂暴和寧靜、血腥和聖潔在他身上,反而自然地統一在了一起,好像它們本身就是一體。
他睜開了眼睛。
刺耳的聲音,魚群扭曲開。嶽明燁忍不住用右手捂住耳朵,無可比擬的痛正將他的耳骨段段切碎,更在耳膜上犀利撕刮如同飽含恨意的鋼針。他手上的劍終於禁不住扭曲空氣的強烈的震顫而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