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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苻堅遣第三子平原公苻暉,即刻前往雍州徹查此事。未至雍州,便遭到他的堂兄、東海公苻陽聯合了王皮起兵圍截;苻暉早有準備,在雍州城外與苻陽軍激戰,將為首的苻陽、王皮等人一舉成擒,押往廷尉治罪。
一場苻氏內部的謀反,就此以失敗告終。
訊息傳到平陽太守府時,碧落正半倚在竹榻上,與慕容衝下著圍棋,聞著此事,她的手有些抖,一隻白子從指縫間掉落,滴溜溜在地上轉著。
慕容衝自然希望鬧得越大越好,可如今,苻暉幾乎是輕而易舉地將苻陽活捉,根本沒讓他構成任何威脅,更遑論造成理想中秦國大亂的局面了。
可慕容衝依舊很安祥。他不慌不忙地在棋盤上下了一子,淡淡說道:“知道了。”
仿若聽著一件與己無關的閒事,他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依舊優雅寧和。碧落捕捉了很久,才依稀感覺,慕容衝的眸底深處,似暗了一暗,有著一瞬間的空茫和悲哀。
那一瞬間,他的眼眸,如同他手中那僵冷的精磨黑色棋子,光潔明亮,卻沒有神采。
或者,失望,已經太多次,再多一次,也不會增加多少的傷感。
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會不會讓一個人的心,變得越來越麻木,甚至麻木到感覺不出痛苦和歡樂來?
“苻暉安頓好雍州事宜後,聽說往這裡趕來了,估計一兩天內,就要到平陽城了。”慕容永在繼續稟報。
他雖是慕容衝的遠房叔父,但比慕容衝大不了幾歲,容貌峻瘦,對出身大燕皇室的慕容衝極為尊敬,方才從京城長安,一路追隨他來到平陽,轉眼已近十年。
慕容衝深居簡出,不太理會政事,平陽的地方政務,大半交給了慕容永等人打理。
“苻暉?”慕容衝秋潭般的深眸忽而幽深下來:“他來做什麼?”
慕容永小心翼翼地問:“我們要不要將暗中準備的兵器分散藏到可靠的鮮卑氏人塢堡中去?”
“不用了!”慕容衝的手指拈著一粒棋子轉動著,說道:“他若真有了疑心,該帶了他的大軍一起前來才對。”
他的眼神變得遙遠,嘴角挑過一抹譏嘲的笑:“只怕,他從不曾將我看作對手吧?”
一時慕容永離去,慕容衝拈了黑子,卻許久不曾落下。
金燦燦的秋日陽光,自雕花窗欞舒緩落下,落在這年輕男子的額上,蒙了層淡淡的光暈,仿若乍晴還陰的夜空,朦月周圍的月暈;而眸中的隱痛,終於在那蒼白的月暈中越來越鮮明。
後庭花 十年心事十年燈(二)
碧落很少看到慕容衝這樣失態。即便他有再多的痛苦往事,再深沉壓抑的心事,他也只是淡淡而嘲諷地輕笑,在輕笑時掩飾住自己所有的悲哀和恨怒。
“衝哥!”碧落忍不住皺了眉,問道:“那個苻暉,你認識?很厲害麼?”
“苻堅的兒子,我又怎會不認識?”慕容衝已恢復了清雅從容,終於落下一子,然後緩緩道:“我在秦宮裡呆了三年……三年……”
他的神色雖已寧謐,可碧落卻一眼瞥到,他的指甲已深深摳到了掌心之中,似將碧落的心似乎給摳住一般,半日透不過氣來。
半響,她握住慕容衝的手:“衝哥……你若很討厭這個人,我設法混他身邊去……殺了他!”
她跟秦王苻堅沒有仇,跟這個什麼苻暉更是素未謀面,但慕容衝的仇人,一定就是她的仇人,慕容衝的願望,也一定就是她的願望。
“不用了!苻暉沒那麼容易對付……何況,我們要對付的,並不只是他。”慕容衝似也有了幾分疲乏,他將碧落拉到胸前,閉了眼,感受懷中女子溫暖柔軟的軀體,輕輕說道:“秦宮三年,皇姐一直告訴我,我們會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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