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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醒來,發現你連人帶馬都不見了,我寧願自己已經給野獸吃了。”
碧落哽咽了半天,終於扯出一抹笑容:“傻瓜,我去弄些吃的回來啊!你沒發現吃的東西已經沒了麼?”
楊定垂著眸,睫下蘊了失而復得的悲喜交集,忽而將她擁到懷中,喃喃道:“我沒看到,沒看到,我什麼都沒看到。我只看到,你不見了。我真的……快瘋了。”
他俯下頭,猛地親上了碧落的唇。
這些日子碧落一心救他,楊定大部分食物,都是她所哺餵,二人唇唇相觸,早不是第一次。
可這一次,碧落心頭有瞬間的全然空白,直到楊定唇舌滑入她的唇舌間,她才想到推開他。
可她推他胸前時撫到了一片溫熱的潮溼;再一摸他的背後,更抓了一手的新鮮血跡;而他的身子,是滾燙的,顯然正在高燒中。
天知道,他發現她離開後,到底怎樣踉蹌衝出去,怎樣悲慘地在山林中尋找,呼喚她的名字?
如今的楊定,真像當年才和奶孃失散的碧落……
脆弱而無助,只想找到自己在這冰冷歲月裡唯一的依靠……
楊定只是病得太厲害了,才將自己當作了唯一可以抓住的溫暖。
等他病好了,他自然會發現,他自己重病的日子,到底有多麼傻。
他是那麼嘻笑不羈灑脫樂觀的人……
碧落無聲地輕嘆一聲,擁著楊定,由著他呼吸不穩地與她纏綿片刻,才躲閃著別開臉去,扶了他搖搖欲墜的身軀,柔聲道:“聽話,到裡面去休息,吃點東西。”
楊定順從地由著她扶進山洞,無力臥下。碧落早覺出他手足冰冷顫抖,急急地又生起火堆,為他重新包紮了傷口,更換乾淨衣裳。
脫下單衣時,袖中似有什麼物事掉落下來。碧落揀起時,卻怔了怔。
水碧色絲線打成的蓮花花樣和柔軟流蘇,編入了一枚佛手玉佩。竟是初夏時節,自己遺失的那串佛手劍穗。
楊定微見緊張,訕訕道:“這是那日醉酒後在我屋裡揀到的。我想著多半是你的,所以就放在身邊,準備有空便還你,誰知後來就忘了。”
碧落若無其事將劍穗扣到楊定的華鋌劍上,說道:“這穗子我多得很,青黛就很會編,一晚上就可以編好幾個了。你若喜歡,便留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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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皎評說:楊定真慘,給救了命,卻徹底輸了心。日後還怎樣瀟灑而去,怎樣嘻笑人間?
誤桃源 醉臥花下能幾回(二)
楊定舒了口氣,靠著山壁,低了頭,看向自己換上的那身打了好幾處補丁的布襖苦笑:“我怎覺得自己像個樵夫了?”
他出身名門,雖是自幼離了家鄉,倒也從不曾缺衣少食,當然從沒穿過這樣粗劣的鄉野衣褲。
碧落一邊架起鍋來泡了兩個饃饃,一邊安慰道:“沒事,等你養好了,我們到前面的大城鎮裡給你重置一身衣袍。”
楊定輕笑道:“其實……挺合身的。這裡住著也好,等我好了,我砍柴打獵,天天煮東西給你吃。”
碧落失笑:“若你好了,我們還用呆在這裡?又冷又陰暗,什麼都沒有。”
楊定便不說話了,只是緊裹著大氅和氈毯,出神地望著跳躍的火苗。火苗吞吐,映在兩人年輕的面龐上,都染了層淡紅的暈彩,明明滅滅。
一時饃饃給泡開了,碧落舀在碗中,扶起楊定,笑道:“總算可以有口熱湯喝了。你先吃點這個,我呆會燉魚湯給你喝。”
楊定望她一眼,居然些微的失落一閃而逝,然後就著粗製的陶湯勺,一口一口喝著,雖是順從地將一碗厚厚的漿湯全吃光了,眉峰卻不時皺起。
碧落疑惑道:“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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