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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遮住了烈陽,她便索性挪動屁股,躲到那塊山石底下,藉著陰影攤開雙手雙腳,舒舒服服地納起涼來。
章家來到德慶已經有將近三年時間了,在這三年裡,全家人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章寂興許是因為受了打擊,又失去了相濡以沫的妻子,一路流放而來,受了不少苦,明明只有五十歲,卻象是年屆花甲的老人一般,頭髮都白了一半,這幾年陸陸續續病了幾回,整個人的身體都垮了。剛安頓下來時,他還雄心壯志地盤算著要立下軍功東山再起,可如今卻只能待在家裡帶小孫子。不過他雖然沒有了健壯的身體,卻還擁有理智的頭腦,明鸞有時候覺得,家裡能有這麼一位拎得清的長輩坐陣,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章放昔日還是南鄉侯府的公子哥兒,雖然號稱文武雙全,其實學的都是糊弄人的花花架子,所幸還有一副好身體,經過三年的操練,整個人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如今跟千戶所別計程車兵相比也不差什麼了,要論箭法可能還要再強一些,便是在德慶千戶所裡頭,也稱得上是位高手,今年春天剛升上了十人小旗的小頭目。託他升官的福,如今章家人在九市一帶無人敢欺負。
至於章敞,則遠遠比不上他的兄長了。他本生得文弱,又從小養成一股子讀書人的酸氣,雖然時勢所迫,他不得已放下身段跟鄉民打交道,也願意為養家活口出一把力,但論起為人處事,卻總差著一口氣。因他能讀會寫,字又寫得不錯,平常擺個攤子替人寫家書,又或者偶爾幫九市附近的百戶所做些抄抄寫寫的文書活兒,偏又不討那位百戶大人的喜歡,總在平日言行中不知不覺便得罪了人,因此不但遲遲不能擺脫軍餘的身份,還總是被人剋扣錢糧,若不是有個兄長護著,只怕早被整治得丟了性命,饒是如此,仍舊捱了無數次黑拳,僅是為他治傷花的銀子,都超過他掙回來的十倍。時間一長,他性子越發沉默,除了在家人面前,幾乎不主動與人說話。
雖然丈夫不爭氣,但陳氏在家中的地位卻日益穩固。她在家時本就學得一手好廚藝、好針線,近三年來操持家中飲食,每晚做些針線去賣錢,還時常為鎮上的大戶人家做些漿洗縫補的活計,稱得上是章家的主勞力。難得她溫柔和順的性子沒有多大改變,只比從前更加堅強了些,與丈夫章敞的感情雖說不上很好,卻也相敬如賓。
二房的情形卻是另一番景象。宮氏失了丈夫歡心,又不得公爹妯娌待見,日子越發難熬了,卻還是改不了那張臭嘴,頂多就是在家人面前收斂了幾分,只說別家的閒話。因她死不悔改,章放與她離了心,轉而看重一向老實巴交的周姨娘。如今周姨娘身為二房唯一一個男孩兒文虎的生母,已經是章家人預設的章放二房,雖然身體不大好,卻還是堅持幫忙做家務,為陳氏分擔不少。因她老實不生事,連原本看她不順眼的玉翟也對她生出幾分敬重。玉翟還在她的鼓勵下,專在針線女紅上用心思,雖說容貌有損,但論刺繡的技藝,卻是在九市鎮上出了名的。玉翟添了自信心,行事倒比先前大方多了。
至於明鸞本人,這幾年裡也沒歇著。她一邊幫陳氏做家務,一邊也默默地為自己新增技能才學,跟章敞學習讀書寫字,跟陳氏學女紅——沒有在刺繡上下太大功夫,只是通學了縫紉裁衣等實用技能——還跟陳氏與周姨娘學廚活,除此之外,她甚至找上章放學武藝,她可沒忘記那年在流放路上許下的雄心壯志,只可惜章放不贊成小侄女學男人舞刀弄槍,每次總是草草了事,只當時間一長她就會打消了念頭,卻沒料到明鸞在二伯父處達不成目的,居然會找上另一個人——崔柏泉。
崔柏泉雖是庶子,卻是正兒八經的將門子弟,從小就習武,精深的武藝未必懂得,但基礎的把式卻是一定會的。明鸞纏了他好些時候,終於煩得他答應教兩套簡單的刀法套路了。沒有鋼刀,她便拿柴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