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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蘆塤，心中大抵明晰了緣由，前了幾步，為她遞去了一個乾淨的方帕。

臨霜怔了怔。

目光遲疑了片晌，她猶豫地探出手，終還是接了過來，輕輕擦了擦臉，道：&ldo;謝三少爺……&rdo;

默默退後兩步，沈長歌望著她，刻意錯開話題，&ldo;方才你有一音錯了。最後兩節的第五音，應是低徵調，而非弱角調。兩音雖近，但聽著卻與之後的部分太不連貫。&rdo;

&ldo;你怎知‐‐&rdo;臨霜訝住了。這明明是她家鄉那的小曲，他怎麼會……

她心想他身位公府嫡子，想來見識也定然頗廣，不過一首地方曲調，即便知曉也該不足為奇，於是方才脫口，又生生將問話嚥了回去。

沈長歌不曾回答，靜靜凝視她，默了片刻，主動丟擲一個問題，&ldo;聽說，你報名了我侍讀婢女的擇選。&rdo;

&ldo;我……&rdo;他一句話方落，臨霜的臉卻赫地燙了，神色窘迫，&ldo;……是的。&rdo;

&ldo;那你方才的曲子，可是為終試樂律的一項所備?&rdo;

&ldo;嗯。&rdo;她誠實答了，自愧自己藝技不佳，頭埋得低低的，&ldo;三少爺見笑。&rdo;

沈長歌卻沒有笑，靜靜看著她，聲音淡如冷玉，&ldo;你可知，我祖母與母親，皆是精通音律之人?&rdo;

臨霜搖搖頭。

頓了頓，他又道：&ldo;你這個程度，是絕對不可能選的上的。&rdo;

臨霜的胸口頓時塞了一塞。

儘管她心知自己能力有限，也知此次擇選，自己的希望本就不大，但此番乍聽他親口說出，心頭不禁還是沉了一沉，化開了點點失望。

&ldo;我知道。&rdo;

深呼吸了一下，臨霜抬起頭來，慢慢對上了他的視線，&ldo;那我也要試一試。&rdo;

&ldo;為什麼?&rdo;他的問聲依舊很平，目光卻類似一種無言的審視，筆直映入她的瞳孔深處，&ldo;如果我是你，說不定我會選擇知難而退。&rdo;

臨霜微默了一默。

&ldo;我不想再受別人的霸凌了。&rdo;澄澈的目光中平靜而淡然，她悄無聲息地揪緊了裙裳，&ldo;我想改變我目前的處境，護著自己，也護著我所關心的人。&rdo;

她靜靜看著他，視線中隱隱含著緊張，&ldo;這也是……三少爺您教會我的。&rdo;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聲淡如玉，&ldo;你跟著我，就不會受欺凌了?&rdo;

他的語氣並無什麼波動，可這句話聽去卻隱約含著些別的涵義，莫名會讓人心生曖昧的遐想。臨霜的臉微微紅了，眼睛避垂開來，掩去了心頭的窘迫，&ldo;或、或許依然會，但，相較現在，已是非常難得了，我會不斷變得更強，強到可以不用受任何人的欺負!&rdo;

沈長歌略微沉吟了片晌，&ldo;那如果我告訴你，你這一次，絕沒可能選上呢?&rdo;

&ldo;……我不會放棄!&rdo;幾次三番被指戳著弱點，臨霜的眼圈微微紅了，卻依舊執拗地道，隱忍的面色既似委屈又似是堅決，&ldo;機會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試!&rdo;

&ldo;不撞南牆不回頭?&rdo;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