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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臉紅脖子粗,發狠道: “你環兄弟問你二哥要些擦春蘚的薔薇硝,誰知芳官這小蹄子竟拿茉莉粉胡混他。還不待好好給他,竟往坑上扔了,當你環兄弟不是主子麼?寶玉是哥哥,你環兄弟原不敢衝撞了他,難道他屋裡的這些狗兒貓兒也不敢問句話兒麼?”
芳官本是正旦出身,長得十分標緻,這時哭得梨花帶雨,別見一種楚楚可憐的風韻:“沒了硝我才把那個給他的那紙包的硝,原是蕊官特特送與我的,我不肯負了她的情義,便另尋去。只平常收在匣裡的卻遍找不著,若說沒了,他必不肯信,只得拿了茉莉粉與他,原也是上好的。我們正吃飯呢,姨奶奶什麼也不說,拿著這包粉兜臉往我臉上扔,劈頭就罵我罵得不歇一口氣兒”
她唱慣了戲,口齒便捷,一邊哭一邊數落,竟是兩樣都不耽誤,越發讓旁邊聽的人覺得趙姨娘不佔理兒。探春不由得眉頭大皺,有心想要維護趙姨娘,又不能做得太明顯。
趙姨娘劈頭罵道:“寶玉要給東西,你攔在頭裡作甚?你不過是買了來學戲的娼婦粉頭之流我家裡下三等奴才都比你高貴一些,你就會看人下菜碟兒拿這個去哄他,只當他不認得呢他們原是手足,一樣是主子,哪裡輪到你小瞧了他去”
芳官一行哭,一行說:“我便學戲,也沒往外頭唱去。我一個女孩兒家,知道什麼是粉頭面頭的姨奶奶犯不著罵我這個,又不是姨奶奶家裡買的,‘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幾’呢”
探春大怒,趙姨娘固然不自重,這芳官唱戲出身,嘴也夠毒的。若非寶玉平日甚是寵她,依著她的意思,便要把這芳官打出怡紅院去。難怪這時代的人對戲子都瞧不大起,果然有些道理。
“姨娘縱是奴才,三少爺可是奴才?既進了府裡,可不比往常,該有的規矩還得一樣樣學起來等兩日家裡事少了,讓林之孝家的找人進來,好好帶著這幾個學學規矩”探春訓了芳官一句,倒有些懊惱把芳官給了賈寶玉。
“可不是麼奴才也得分個三六九等的,你不過是……”趙姨娘聽得探春幫著自個兒,便洋洋得意起來,兩手叉著腰,唾沫星子亂飛。
探春哭笑不得。以賈寶玉憐香惜玉的性子,恐怕她暫時也奈何不得芳官。更何況,摻和進去的還有好幾個,到時候各人的臉面都不好看,自己也不肯自降身份,轉頭對趙姨娘息事寧人:“這是什麼大事,姨娘也太肯動氣了我正有件事兒要請姨娘商議,難怪丫頭說不知在哪裡,原來卻在這裡生氣,快同我來罷。”
趙姨娘猶自不肯罷休,探春懶得再和她分說,直接握緊了她的手,一路半拖半拉到了議事廳坐下,才說道:“何苦去和那些小丫頭們爭氣呢?喜歡時和他說說笑笑,若不喜歡便不理他。便是她不好了,也如同貓兒狗兒抓咬了一下,可恕便恕,不恕時也該叫了管家媳婦說去,自然有人去責罰,自己不尊重大喝小叫的失了體統,不是讓人瞧輕了去麼?你瞧瞧人家周姨娘,怎不見人欺她去?我還是勸姨娘回房去煞煞性兒,別聽人調唆,給人去做笑話看。”
“你總覺得別人都是好的,我就什麼都不是”
探春原本也不願提起周姨娘,只是想提點一下趙姨娘,至少人家在府裡頭過得太太平平,這裡頭的本事,趙姨娘但學得三分,便能受用不盡。偏是她卻半分理會不了探春的意思,更是傷心地抹起了眼淚,讓探春頭疼萬分。
“要人看重,是自己掙的臉面,胡攪蠻纏有什麼用?還跟著那些小孩子玩起架來,沒的讓人更瞧不起”
趙姨娘怔了半晌,才落下淚來:“你當我願意去呢,趁著太太不在家,不給這些小丫頭們顏色瞧瞧,整個府裡還不把我給踩腳底下了?我辛苦地熬了這麼些年,卻落到這步田地”
探春看她可憐,又知道她原本耳根子軟,便問:“姨娘原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不肯讓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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