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1/5 頁)
幸而平兒並不跟著摻和,見尤二姐天天吃殘羹冷炙,還能照看著一二,卻被秋桐抓了個現行,反倒裡外不是人,王熙鳳也怨她亂做好人。
待得賈璉回來,見尤二姐在自己的院裡,先驚後喜。王熙鳳做小伏低,又讓秋桐來拜見了他,把賈璉哄得喜不自勝,還誇王熙鳳如今懂得賢惠。探春卻更是憂慮,恐怕王熙鳳下手不會太久了。
侍書和翠墨俱不解:“那尤二姐如今既進了賈府,橫豎也是他們院兒裡的事,姑娘這番操心,卻又所為何來?”
探春自然不能說自己在前世看過的電視劇裡,尤二姐是吞金自殺的,只得含糊應付了事,三不五時地去陪著說說話兒。
尤二姐不過搬進來一個月,竟懨懨地得了一場病,茶飯不進,漸次地黃瘦下來,那昔日的雪膚花容竟似過季的玫瑰花一般枯萎下來。
“總要讓璉二哥請了醫生來瞧瞧,不過我瞧你總是鬱結在胸,還要放開些心思才好。”探春也有些憂慮。難怪賈璉如今多在秋桐屋裡,果然如今的容顏,不比往昔的明媚嬌豔。
尤二姐笑容慘淡:“悔不聽三姑娘的勸告,只當是她宅心仁厚,想著女人總得要個名份,便歡喜地跟了進來,誰知……旁的倒也罷了,只我來了這半年,怕有了身孕,也不知是男是女。唉,我只掛心這個,其餘也不在心上。”
探春微微一喜:“若有喜了,事情便好辦。璉二哥年紀益大,一直沒有後嗣。你若得了胎,少不得回了祖母,她自會為你作主的。趕明兒見了璉二哥便讓他叫王太醫過來,再這麼著下去,可傷了胎兒了。”
尤二姐連連點頭,臉色卻開朗了一些。
誰知王太醫去了軍中,璉二哥請的是胡君榮。說不是胎氣,卻是迂血凝結,開了方子調服下去,只半夜就將一個成形的男胎打了下來。
探春得了訊息,急忙趕去,卻見尤二姐面如金紙。
賈璉坐在一旁垂淚:“一個太醫萬不會把這個也弄錯了,除非是收了賄賂,受了指使,才如此膽大妄為。”
看來他也是個明白了,探春默然半晌,才道:“依著我看,二哥你還是把她遷出去,也不要在那花枝巷裡,二嫂子既已知道,下回你還是躲不了。倒還是另賃一間屋,哪怕遠一些兒,只與她養病便是。”
賈璉聽了深以為然:“多謝三妹妹提醒,才剛二姐還說起,若不是你,怕是她這一條命早已交待了。”
探春搖頭:“我也沒幫上忙,要不然那孩子也不會……”說著,急忙收口,尤二姐的淚早已如斷了淺的珍珠一般滾落下來。
賈璉自去外面找房子,只是自己的體己銀子放在尤二姐處,全被王熙鳳給搜刮了去。還是平兒心軟,又總覺得尤二姐之事是她漏了口風,把自己的釵環都拿出來去當了,再加上探春也明著把自己項圈和手鐲給當了,才算湊夠了五百兩銀子。
王熙鳳卻不肯罷手,叫人出去算命,偏回來又說是屬兔的陰人衝犯。大家算來算去,舉家竟只秋桐一個屬兔。鳳姐姐便勸她到別處躲幾月,待尤二姐好了自然再接回來。
秋桐哪肯受這種氣?竟到尤二姐窗戶底下大哭大鬧起來。探春正帶著侍書過來,勃然大怒:“我們家的規矩,什麼時候還能在人家窗戶根兒下大呼小叫的麼?如今病人在房裡躺著,好歹你就回房安息罷了,何苦鬧得合宅不寧?再者,她與你一般是側室,也得論個先來後到的。你既有理兒,不如我差人回了老太太來,你再將這副形相給老太太看去。”
秋桐恨恨不已,看探春雖是年輕,可臉色如冰,竟彷彿凜然不可侵犯,不敢再張狂,灰溜溜地去了。探春嘆了口氣,又回身好言溫慰了尤二姐幾句,看她神色有些倦意,便告辭了出來,一時也十分煩惱。想著三妻四妾的人家,原來外表光鮮的底下兒,卻是如此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