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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12
File。12
題記——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蒼老。
日落時分,晚風乍起,吹散了地表的燥熱。住院區花園內,樹影隨之輕晃,枝葉婆娑聲不絕於耳。一條小徑從側門蜿蜒而出,在腳下歪歪斜斜的延伸,方起歌推著輪椅上的方博然在小徑上緩慢的走著,身後遠遠的跟了兩個醫護人員。
頭頂的花木架子上爬滿了碧綠的藤蔓類植物,風一吹,葉片仿似碧波萬頃,起伏盪漾出巨大的聲浪。往前走了幾步,當空又揚起漫天馨香花雨,細碎的粉色花屑迎風起舞,在空中妖嬈綻放。
待風停了,方起歌在輪椅前半蹲,視線和方博然齊平,先將他身上的花屑拍落,然後道:“外面風大,回去吧!”方博然因為腦溢血後遺症,尚未完全恢復語言功能,半邊身子都是無知覺的,掙扎了半日,只搖頭吐出一個模糊不清的單音節字:“……好”
話音未落風聲又起,四下裡的葉片婆娑壓過了方博然低弱的話語聲。方起歌不自覺的顰眉,從父親炯然的目光中,尋到了一絲不容辯駁的凌厲鋒芒。隨即,他緩緩站直了身子,搭住輪椅扶手,推著方博然繼續往前走。
父與子,蒼老和年輕,就是以這樣的方式在醫院交匯、碰撞。
方起歌推著父親回病房的時候,在走道上看到了蔣惠婷,正和特意來探病的關旭聊天。見兩人回來,她淡淡看了方起歌一眼,走近輪椅上的方博然,伸手拂去他耳後的一片花瓣,柔聲道:“你看看,這麼大個人了,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能顧什麼啊?”
聽了她的意有所指,方起歌冷笑一聲,放開了輪椅扶手。方博然意識到兒子想走,忙用勉強能動的右手緊緊扯住了蹲在自己面前的關旭,焦慮的翕動著嘴唇。
關旭見狀忙起身,“起歌,等等!”
方起歌止住了離去的腳步,回頭看著方博然蒼老的背影徐緩開口:“我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快步離去。關旭和蔣惠婷打了招呼,也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踏進電梯,關旭臉上閒適的笑容逐漸隱去,摘了眼鏡輕揉眉心,“情況怎麼樣?”
方博然入院前剛剛和齊正談了一筆合作開發案,由鼎天投入大筆資金,藉助齊正在華東區的影響力,主導市場規劃。現在方博然病倒,這個案子就轉由方起歌接手。
他盯著液晶面板上跳躍的樓層數字開口:“祁昊只問了我一個問題,那就是錢。如果我拿不出,案子就沒必要再談下去了。”
關旭閉了眼,靠在電梯內壁上苦笑道:“不愧是祁昊,他也知道方伯伯一倒,鼎天股價勢必狂跌,我們手上沒有多少有價籌碼。銀行對我們也會收緊貸款,很難借貸到大筆現今週轉,如此,他是要逼我們自己放棄嗎?”
“但是這個案子失敗的訊息一旦放出,股價會跌得比現在更慘,銀行方面也會開始追討前期欠款,如此一來很容易造成資金鍊斷裂。那就是牆倒眾人推了。”方起歌看著壁板上自己的倒影,沉吟道:“其實,祁昊如此刁難,只是因為對我不放心而已。”
他開始後悔了,五年前的恣意妄為,間接造成了今日的苦果。
電梯到底,關旭推了他一把,往停車場走去,“祁昊那裡行不通,就找祁陽。好歹當過兩年同學,他不會見死不救。”
“他!?”方起歌乍聞那個名字,有瞬間的愣神,“前段時間祁開宏不是登報宣佈和祁陽脫離父子關係了?”
祁陽是齊正集團董事長祁開宏的小兒子,現任執行總裁祁昊的親弟弟,也是當年方起歌和關旭在英國留學時的同班同學。
“你還不是和你父親老死不相往來了?”關旭鄙夷的看著他,“但是可能嗎?”
方起歌橫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