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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芝那時正在擺弄店裡的鮮花,看見舒鳴的來電,她下意識眉頭一蹙,本想一把掛掉,但思考片刻後,又決定接了起來。
「餵?」林芝不耐煩道,「怎麼了?」
舒鳴沒在意她那不善的語氣,抖著聲音道:「心心丟了,丟了!」
話裡話外都是難掩的自責,林芝一聽到這,手裡的剪刀「啪」地一聲落地,愣了三、四秒後質問:「一個大活人怎麼會丟呢!」
「是不是林愛玲!是不是她又對心心說了什麼!」
冰冷的手機貼在舒鳴的耳邊,林芝的質問一句句從手機傳出,他沉默了。
林芝見舒鳴半天不說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她痛苦道:「你們已經毀了她的家了,難道還要她去死嗎?」
她的聲音顫抖,帶著細細的哭腔,說的每一個字都像刀似的割在舒鳴的心口上,宛得他生疼,疼得根本說不出話,如鯁在喉一般。
「你們明知道……明知道她生病了受不得刺激,為什麼還要這麼對她,為什麼啊?!」
林芝吼到,邊上的有個男人忙順著她的背,小聲安慰道:「你先別著急,著急也沒用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人在哪裡。」
「對不起,」舒鳴眼眶紅紅,站在馬路邊上,時光像是在他身上飛快流逝,讓他無措的背影瞬間蒼老了許多,「現在緊要的是要知道心心會去哪兒。」
林芝思緒回攏,知道現在不是責怪的時候:「我打個電話給悠悠,讓她幫忙聯絡舒心。」
賀悠悠是林芝唯一能想到的,記得上一次舒心失蹤的時候,還是在高三那年。
那時候林芝和舒鳴才剛剛離婚不久,林芝每天借酒消愁,心情不好,動不動就說舒心不爭氣,沒能留住自己的父親。
但舒心一直沒放在心上,每當林芝喝得爛醉如泥地躺在沙發上的時候,是舒心為她擦洗,幫她蓋上毯子。
明明受到了傷害,卻什麼也不說,每天忍受著母親的抱怨和苛責也不離開。有的時候林芝喝醉了會抱著舒心哭,而舒心什麼也不說,就任由她抱著,默默拍著她的背,像是在安慰小孩子一樣抱著安慰她。
每次林芝酒醒後其實會後悔,後悔為什麼要對舒心那樣,她明明什麼錯也沒有,她甚至也是這場婚姻中的受害者,可當醉酒後,心裡的憤懣和不平都轉為了對她的埋怨。
林芝急於找尋一個人轉嫁責任,以此來讓自己好過一點,讓自己失敗的婚姻有個理由,因此舒心就成了那個看似理所當然的犧牲品,最好的擔責物件。
一句句「要不是因為你」就像一根根刺一樣扎進了舒心的心裡,但她閉口不言,因為母親已經夠苦了,如果自己擔責可以讓她好過一點,那自己難過一點也沒有關係。
可人有時候就像一隻氣球,突然有一天,舒心兜不住了,抗壓力到了閾值,所以她消失了,誰也找不到她。
林芝不會忘記那天是週六,天已經下了一夜的大雨,她如同往常從爛醉中一覺醒來,想叫舒心倒一杯水,卻怎麼喊都沒人應。她原本以為舒心只是出去了,可到了晚上都沒回來,電話怎麼打鬥沒人接,她哭著不顧自己的驕傲,將電話打給了舒鳴,卻發現舒鳴也不知道她的訊息。
幾人撐著傘在雨中找遍了學校、公園、外婆家、朋友家,卻什麼都沒找到。
林芝沒有像那般後悔過,她一遍遍假設如果自己沒有對舒心說那些話會怎麼樣,舒心會不會不會離開,她們母女兩個是不是都會幸福一點。
這些無謂的假設直到賀悠悠打了電話過來才結束。
她趕緊趕到了賀悠悠家,到了她家門口,往裡望去,發現一向活潑懂事的女兒了無生氣地坐在沙發上,緊緊抱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濕的,頭髮一綹一綹地貼在臉上,整個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