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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虹一想也對,何必在這兒自找麻煩,向行商道:“多謝指教,貧道曉得。”
他可不在乎龍虎山上清宮的張天師,但也想到目下不該再生事多樹仇家,買了一些肉用荷葉包好,又買了一個酒葫蘆裝了五斤陳酒,大踏步上道。
過了小河,踏入貴溪地境,官道上行人稀少,初冬的太陽暖洋洋的,寒氣對他毫不發生作用。宮道兩側全是一望無際的凋林,野草一片蒼色,土地光禿禿,冬耕後的田野看上去死氣沉沉的毫無生氣。
行商三個人蹤影不見,兩個公人也不知走到何處去了,前面不遠處,賣貨郎挑著貨色不多的貨郎擔,奔跑如飛,害怕被人追及。
春虹一面趕路,一面吃喝,盯著賣貨郎的背影,心說::“這位貨郎身手不弱,出其不意便將老道放倒,看他的行徑,象是有意擦岔的!此中大有可疑。”
身後,塵土大起,四匹健馬出了留口鎮,如飛而來。
“當!噹噹!當……”留口鎮突然響起震耳的鐘聲。
春虹扭頭向後望,四匹健馬慢下來了,不久,兜轉馬頭返向留口鎮馳去。
他不管別人的閒事,如飛似箭趕路,一面喝酒,大口吃肉,風捲殘雲似的,酒肉便少了一半。
賣貨郎的腳下愈來愈慢,長途挑著擔子飛奔,吃不消,奔了三兩裡便力盡氣喘如牛。
春虹腳下始終速度不變,在他說來,極愜意不過。
後面車聲號轆,他扭頭一看,馬車賓士,心說:“大戶人家畢竟神氣,難怪人人都熱衷名利。”
後面共來了兩批人,前一批是兩車八騎,四騎在前開道,騎士是兩男兩女,男是青勁裝,女是綠色勁裝,外罩披風,中是兩輛雙頭馬車,前一輛是大戶人家的遊春華麗客車,雕飾俱全。後一輛也有客廂和窗幔,但外型古樸,一看便知是長途客車,最後是四騎護衛,也是兩男兩女。
後面另一批人,是兩乘山轎和八匹健馬,怪!八名騎上的也是四男四女,鞍旁都帶有兵刃。兩乘山轎共有八名穿灰色勁裝的轎伕,帶刀掛囊,舉步如飛,比前一批車馬還要快些。
車聲轔轔,鈴兒叮噹悅耳,逐漸接近。
留口鎮鐘聲已停,先前四匹馬追隨著十二匹駿騎,狂風暴雨似的往這兒趕,十二匹健馬上,紅衫飄飄,是十二名老道。
春虹看不見最後面飛趕而來的十六騎,因為官道折入丘陵區只可看到後面兩批車馬轎,前面是曲折上行的坡道,兩邊小山嶺夾峙,凋林滿山,間有些凋松參差其間,兩邊不時可以看到一些向側方延伸的山谷,每一條山脊都向西南伸展。
進入第一道山口,路邊樹上釘了一塊斑剝木牌,用朱漆寫道:“虎嘯崗,禁止通行,如要過崗,行須結夥,免被虎傷,貴溪府示,大明萬曆十六年。”看樣子,虎嘯崗有虎傷人。
賣貨郎腳下更慢,等春虹到了身後,突然扭頭咧嘴一笑,怪聲怪氣地問:“天師廟的高手快到了,道長可是在教的朋友?”
在教,是指邪教?問的話江湖味極濃,一聽便知這位賣貨郎不是善男信女。
春虹並不知邪教的內情,但聽後預料到五分,知道對方在盤問,幸而後面蹄聲已輕,趕忙介面道:“施主,事急矣!貧道無暇饒舌,要不,貧道先走了。”
他們已越過第一座山,後面塵土大起,十六匹健馬不但越過了山轎,正在超越馬車,紅影入目,蹄聲如雷,快到了。
賣貨郎無暇過問,往後注視片刻,立即撒腳便跑,一面道:“人追來了,走!留兩個活口便成。”
馬上的騎士連聲怪嘯,馬兒如同利箭脫弦,官道上煙塵滾滾,把後面的車馬掩住。
賣貨郎腳下突然加快,一面招呼:“咱們埋伏的地方還有半里地,快!快!能快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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