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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大漠野屍特異，若身魂不相應者，其身先敗，硬如厚革方腐。只怕他現下這具身體，快要不能用了。&rdo;步回辰皺眉道：&ldo;那他要與誰奪魂？難道謝家那個大兒子，已經落到了他的手中？&rdo;

沈淵凝視著火光，道：&ldo;我也是這樣猜想。因此，我必須去至那窟一探。&rdo;步回辰搖頭道：&ldo;不行，太危險了。&rdo;

沈淵鳳目一凝，剛要說話，忽覺一隻手指在自己唇上溫柔一按，便聽身邊人嘆氣笑道：&ldo;可是，輕瀾公子不是能聽人勸的人，是不是？&rdo;沈淵聽他忽地提起自己以前說過的話，解嘲現下情形，倒有些好笑，臉色稍霽，道：&ldo;不錯，至那窟我必是要去的。至於率騎兵輕襲危須王庭，卻是順路的買賣。你不要這等奇功了，那也由得你。&rdo;

步回辰看他一刻，目光變幻，忽道：&ldo;若你猜得俱是實情，那謝如璋用了二百多年的時間伏在採涼山中，所圖謀的，一定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怎會平白在你面前失口？萬一是個圈套，要誘你去至那窟……&rdo;沈淵聽言，定定瞧著火光出神，半晌，扭頭看了步回辰一眼，目光中彷彿有無限情緒，卻俱掩住了。又過一刻，方慢慢道：&ldo;他信口說來，大約只是想在打鬥中亂我心神罷了。我被放入棺中後，他立時釘上了棺木，想來也猜不著我當時還有知覺，瞧見了他的臉？&rdo;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步回辰聽在耳中，卻立時憶起了當日初見冰棺中的沈淵之時，那不曾闔上的鳳目，那死不瞑目的神情！他瞧著那蒼白容顏，想著他被活生生地釘入那黑漆漆的棺木之中的絕望，饒是他見過了教中無數殘酷惡刑，心腸剛硬，在心底最深最柔軟之處，亦是狠狠地一痛，嘆了口氣，柔聲道：&ldo;好，我應了你了。&rdo;沈淵聽他語意溫柔入骨，抬起眼來，瞧他一瞬，別開眼去，低聲道：&ldo;多謝。&rdo;

這個&ldo;謝&rdo;字自他說出，聽在步回辰耳中，卻極是刺耳難言。有心想說&ldo;你我之間，何必言謝？&rdo;但想著昨夜到今晚的樁樁件件，立時品出了這個&ldo;謝&rdo;中的疏離生分之意，萬語千言，立時凝在了喉中。他畢生之中，不曾受過這種淡漠冷遇，自是不豫。但瞧著火光映照之下，臂間那澄澈容顏，幽幽秀眸，只覺憐惜無已。倏爾之間，一股&ldo;生前莫道便無緣&rdo;之意，油然而生。

兩人俱各無言，地道內一片靜寂，惟有暗河流水蹤蹤，河中一隻山蛙&ldo;嘓&rdo;地低叫一聲，立時又&ldo;嘓嘓嘓&rdo;地鳴唱起來。沈淵聽聞，忽地微微蕭瑟，步回辰立時發覺，低聲探問道：&ldo;怎麼？&rdo;沈淵垂下頭，喃喃道：&ldo;沒什麼……過了兩百年了，這青蛙叫得竟然跟那天……還是一模一樣。&rdo;步回辰不待他說完，便把他的頭顱掩在自己懷中，舉袖覆住他的耳朵，低聲道：&ldo;怎會一樣？我在這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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