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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宥!”
“子宥!”
安國長公主匆匆忙忙走下蟠龍石階鍾, 一不小心崴了腳,跟著她的女官忙上前攙扶,安國長公主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麼禮儀了, 一把推開女官, 大步往宮門口走。
另一邊,鬱赦大步往外走, 他現在只想見鍾宛。
今天的事,若有十分功勞,那鍾宛一個人就佔了九分。
北狄這件事捅出來的方式太對了。
此事鬱赦一直攬在自己身上,鍾宛手中人證物證什麼都沒有,今天情急之下在鍾宛手心寫了個“北”字,鬱赦其實沒抱多大希望。
原本不是這樣計劃的。
但那會兒鬱赦就覺得,這可能是最好的時機。
崇安帝不是身體實在支撐不住, 是絕不會指望自己的,他一定是冥冥之中感知到了大限將至,察覺到了鬱幕誠和宣瑞的事有牽扯, 才迫於無奈的把自己籠絡為心腹, 加以託付。
畢竟在此事上, 在崇安帝眼裡,自己和他是同一立場的。
可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拿到那封血書、恰到好處的毀去其中同自己有關的部分、再借合適的人之手將人證物證送到御前, 太難了。
但鍾宛做到了。
這是第一則變故。
往昔之恨的反噬來的太快, 如滾滾落石一般將崇安帝這把朽爛的骨頭徹底砸碎了, 他竟中風了,這是第二則變故。
頭一則變故, 讓崇安帝徹底失去了一個可以繼位的兒子, 第二則變故, 讓崇安帝失去了要挾鬱赦的籌碼。
所以鬱赦現在才能有了足夠的底氣將崇安帝丟在一邊。
這幾個月鬱赦裝孝子也裝夠了,一想到崇安帝之前曾繞過自己對鍾宛威逼利誘,鬱赦心口就有說不出的噁心。
總有人不將別人當人看,拿著別人最珍視的東西毫不在意的揉來拋去,以此為樂。
史今鍾宛師徒倆唯一的一點痴念,不願意成全也罷了,何必故意拿到鍾宛面前逗狗似得耍他?!
好玩嗎?
到今天了,他們還是不把自己當人看,不把鍾宛當人看。
那自己也不必伺候了,也讓崇安帝吹吹冷風明白明白,世易時移,他是不是還真的有這份底氣。
鬱赦出了宮門,宮門口,鬱王府別院的馬車伕已經將馬車牽過來了,鬱赦剛要上車,後面安國長公主一路緊追慢趕,終於在鬱赦上馬車前趕了上來。
安國長公主一把拉過了鬱赦的衣袖,發急道,“你聽我說!”
鬱赦轉身,一點點扯開了自己的袖子,冷漠的看著安國長公主道,“不用指望我了,公主現在去找鬱幕誠,還來得及。”
“還沒到那一步!你先聽我說!”安國長公主看看四周,急不可耐的向她的女官使了個眼色,女官們忙招呼周圍侍衛和馬車伕退下。
晨光熹微中,姑侄倆相對而立。
“聽我說,我都已經明白過來了。”安國長公主生怕鬱赦又要走,她擋在鬱赦馬車前,飛快道,“皇帝那封詔書的用意,是不許你將來在鍾宛的出身上動手腳,是不是?他之前就以此要挾過鍾宛什麼,但鍾宛沒答應,所以他不耐煩了,不再同你們商議,要徹底斷了你這念頭,是不是?”
安國長公主慌張的點頭,“對,皇上也知道,只有最後這對百官宣讀的詔書能束縛你……對,一定是這樣。”
鬱赦面容冷峭,疏離的看著安國長公主。
“你先聽我說,這事不是沒的商量,皇上已經後悔了。”安國長公主道,“第二封詔書現在就在我懷裡,只要你不想,這封詔書永遠不會有第四個人看見,我發誓!”
安國長公主生怕鬱赦不信,急匆匆的從懷裡拿出詔書給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