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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是怎麼了?
眼前的灰色消失了,頭頂的太陽折射下來晃眼的光暈,讓他看不清那個想要拉自己起來的人的臉長什麼樣子。
街邊早就圍滿了人,「用森林木不用叫救護車啊?」
「沒事吧?沒什麼事,剛才沒撞著他。」
「孩子沒事吧……」
譚霜坐在冰涼的馬路面上,漸漸恢復了聽覺,「餵?」
一個男人,四十來歲,棕色的外套上滾了不少灰塵,本來背在身上的黑布包背帶也斷開了,一臺單反摔在地上,邊角磕的稀碎。
「能站起來嗎?」
譚霜試著動了一下身體,還行,能動,至少沒把胳膊腿摔斷掉。
人來人往的街道,馬路牙子上,一大一小兩個灰頭土臉的人坐在一塊,大的在一邊吸氣兒一邊心疼地拼自己被摔壞的鏡頭蓋,小的抱膝老老實實地呆在他身邊,忐忑不安。
「壞了吧。」
這是個陳述句,男人聽懂了,但也沒生氣,「大概吧,唉。」
還大概,這肯定是壞了啊。譚霜看他拿起來一抖,裡面嘩啦啦直響,指不定把什麼零件給搞脫了。「壞了能怎麼著?找人看看能不能修一修……老機器了,也不指望能再使幾年了。」
「你是記者麼?」
男人轉過頭,看著男孩沾著灰的鼻子,抬手就給他抹掉了,「不是啊,我是攝影師,這幾天一直在這附近工作。」
譚霜把頭扭回去,「拍這兒?」
「對。」
「這兒有什麼好拍的……」他不理解。
男人搖搖頭:「這兒漂亮。」
漂亮啥啊漂亮。
譚霜很不給面子地說:「這兒一點也不漂亮,難看死了。」
男人還是堅持:「我覺得漂亮的。」
對話進行到這,好像也該到此為止了,譚霜看著他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來,看著譚霜,期期艾艾地道:「呃,你要不要跟我走……要不就去我那,我給你包一下還是就近找個衛生所要不就去我家樓下那個吧,離得近。」
譚霜這才注意到自己被蹭破的褲子底下還在往外冒血珠兒。
「走吧走吧。」男人還在催促,「你這麼大一崽子,我也不能拐了你不是?」
譚霜站起來跟著他屁股後面走,「我媽以前跟我說,人販子要想拐小孩,多大的都要,大不了回去割器官。」
那男的笑了:「那你還敢跟著我?再說了,我也不能冒著被撞死的危險接近你吧?代價也太大了,綁你這麼一半大的皮實小子,我不是自討苦吃麼。」
譚霜低著頭,很沒精神的樣子。
「對了,小朋友你叫什麼啊?」
「譚霜。」
「譚霜……嘶,還挺好聽,哪個『shuang』?」
「霜降的霜。」
「嚯。」那男的點點頭,「霜降的霜……霜降是啥節氣來著我看看,哦,不就這個禮拜三麼?」
一眨眼,十月也走到了尾巴。秋季的最後一個節氣數著日子悄悄和這座城市走近了些,冬天快要來了。
倆人一路走得慢,聊了不少的話題,被問起為什麼想不開要自殺譚霜還愣了一下,「我什麼時候說要自殺了?那是個意外不行嗎?」
那男的就跟著笑:「開玩笑,玩笑,不過你這身衣服告訴我你現在應該在神聖的學堂裡汲取知識的養分茁壯成長啊,沒事幹嘛想不開闖紅燈,多危險。」
譚霜突然開口:「大叔,我不上學了。」
「嗯?」
「我今天已經光榮退學了,以後就在社會上闖蕩。」
「別介啊。」大叔急了,趕緊開導,「學不能不上,知道吧?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