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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年了，王府裡張燈結彩，置辦年貨。

遼袖與二小姐愈發要好，同坐在一輛車中，二小姐直往她懷裡倒：&ldo;遼姐兒，你怎麼連頭髮絲都是香香的，面板摸起來比酥酪還嫩。&rdo;

老祖宗滿臉慈愛地望著兩個孩子，說道：&ldo;多穿些，一會兒賞雪別凍著了。&rdo;

馮祥小心翼翼地笑道：&ldo;遼姐兒的藥方是真好，她很關心二小姐呢。&rdo;

文鳳真將筆一擱，側顏陷入光影，清淨昳麗，冷笑一聲。

&ldo;慣會討好人。&rdo;

這個遼姐兒，哄老祖宗，哄二小姐，偏偏對整個王府最有權勢的人避之如虎。

她講禮儀體面，無論再缺錢都不動那批生日賀禮，偏偏賣了光陰腳上的金鍊子。

看來，她只賣他送的禮。

文鳳真漂亮的眉眼盡顯不耐煩，手臂搭在案上。

她模仿他的字跡，八分神似。

她會吹只有他一個人知曉的馴虎哨調。

用茶的習慣也彷彿完全按照他的喜好養成。

馮祥一頭冷汗，笑道：&ldo;巧合太多了，遼姐兒確實有些不對勁。&rdo;

文鳳真鳳眸淡淡一睨：&ldo;連你都知道她不對勁。&rdo;

馮祥覷著他的臉色：&ldo;老奴覺得……遼姐兒她是不是對您‐‐&rdo;

&ldo;胡說。&rdo;

淡淡兩個字，雖是斥責，卻並未生出慍色，長睫微垂，鳳眸生出一點輝芒。

馮祥連忙裝作給自己掌嘴，賠笑道。

&ldo;老祖宗這幾日替遼姐兒相看了京城不少公子，最看中的自然是那位首輔家公子，今日預備著見一面了。&rdo;

文鳳真明淨的側顏陷落在陰影中，嘴角牽起一絲弧度。

良久，才緩緩落下一句。

&ldo;有意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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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泰陽門西城角的河口，清波粼粼，密匝匝兒圍了一圈梨林。

每過年節的時候，梨林便是全京城有心人放河燈，送禮、表明心跡的好地方。

老祖宗坐在樓上賞雪，兩個少女手牽手，身披狐裘，在嘈雜燈市中穿行，彩旗盈棟，笑談聲、吆喝聲、斥罵，交織成一片錦繡豐隆的景象。

兩人正挑選面具，二小姐挑了一個老虎面具，遼袖的手指觸上一隻小兔子面具，遲疑間，又將手縮了回去。

老闆笑道：&ldo;姑娘您生得仙女似的，戴什麼面具都好看，要不再挑挑?&rdo;

仙姿玉貌的少女格外引人注目，眾人忍不住將目光投過來。

遼袖害怕面具，驀然心下跳快了些，瞳孔渙散，甚至喘不上來氣。

前世第一次逃跑，車馬不要命地趕路，一刻不停，奔波勞頓，吃了不少苦。

那天是上元夜，街上到處是戴面具的人，衣香鬢影，摩肩擦踵，纖弱的少女踉踉蹌蹌，倉惶回頭，總覺得目光如影隨行。

她打算賣掉文鳳真賞她的翡翠手鐲，當鋪老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