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再入小城(第1/2 頁)
芒申聽出車主的話虛虛實實,但不知幾分真幾分假;見得老者談吐非凡,心中認定斷非尋常之人,但又想不出他是誰,為什麼自己偏偏與他一輛車,僅僅是巧合嗎?
晉鄙的出現令諸公子喜出望外。本來,大梁尉渾渾噩噩,諸公子心中已經感到建功立業前途渺茫,頗悔自己不該來趟這淌渾水,說不好連小命都沒了。現在見了晉鄙,雖說許多人不十分熟悉,不像大梁尉是世交,但想來小命還能保住,畢竟他要與自己的父輩在朝堂天天見面。
但出人意料的是,晉鄙甚至沒有對他們哪怕稍假顏色,甚至正眼也沒有看他們一下,只把大梁尉請入大帳片刻——肯定不足以洗塵,然後一隊武卒就開過來,前後夾著他們,繼續趕路。難道他們不知道現在已經黃昏了嗎?他們晡時甚至還未進食呢!公子們心中暗暗叫上了苦,甚至埋怨起大梁尉和晉鄙來,特別是後者,怎麼說也算是東道啊!
晉鄙一應安排甚是合理。這隊人馬雖是在軍營之中穿插,卻了無窒礙,沿途均有人提前查驗關防,大隊一路順暢,無人盤問,甚至沒有停下來,直到小城。故地重遊的芒申被深深地震撼:他沒有想到,這沿途的軍營可以這樣嚴整,最為印象深刻的,是營地內完全沒有了屎尿味,這與他離開時騷臭熏天完全不同,而他離開不過才三四天。遠遠望見小城時,前面已經有了火光:信陵君領著他的門客迎出城來。
信陵君先安排護衛的武卒入城領食,然後與大梁尉相見。不料大梁尉見了信陵君竟然號啕大哭起來,倒把信陵君嚇了一跳。仲嶽先生急急上來,攙住大梁尉,扶往城主府中安歇;信陵君則與諸公子,甚至諸車主行禮寒喧。見到芒申時,他竟然還能叫出名來:“芒季公子再次出陣?實無愧芒府威名!”然後與車主相見:“老父尊稱?”
車主禮道:“賤唐氏,行三。”
信陵君道:“唐叔辛勞。”
芒申道:“唐叔一路開示滎陽之難,令申汗顏。”
信陵君道:“如此,少時倒要領教!”唐叔連稱“不敢”。
一一見過後,信陵君讓張輒領諸公子入城領餐,請夏侯先生領眾車主在城外稍歇,自有城中士人送漿食出來。
三撥人都分派已盡,信陵君領著剩餘的門客回到城中,信陵君入府與大梁尉相見。
在仲嶽的安撫下,大梁尉情緒穩定了許多。見信陵君上堂,連忙起身相迎,禮道:“臣無狀,君前失禮,死罪死罪!”信陵君回禮道:“丈夫失儀,必有隱情。況大梁尉乎!”
大梁尉見問,再次失聲,道:“臣無狀,行前得知,啟封已失!大梁危矣!”此言一出,滿堂皆驚,信陵君等也變了臉色。但信陵君迅速定下心來,示意左右門客到門外護衛。門客們自然知道利害,加倍了小心,不放任何閒雜人等靠近。信陵君又示意大梁尉落座,仲嶽再溫過來一盞酒,大梁尉一飲而盡,這才又稍稍定了定神。
信陵君道:“敢問大梁尉,大梁形勢如何?”
大梁尉又一次聲音哽咽道:“啟封已失,大梁危矣!”坐在一旁的仲嶽先生連忙過來安慰。大梁尉忍住悲聲,道:“臣心已亂,難以具言。同行呂氏昆仲俱知其情,可以相詢。”
信陵君驚道:“呂氏昆仲何人,不見大梁尉引見,當面錯過!”
大梁尉也失驚道:“臣之罪也!自當赴呂伯、仲處告罪。”
正說之間,派去安排車主的夏侯先生進來了,也不顧堂中諸多人等,直接到信陵君跟前,俯身耳語幾句。信陵君笑道:“方才大梁尉已經提起,卻得夏侯先生彌補。”轉向眾人道:“呂氏昆仲,夏侯先生已請至門外。吾等且出迎。”大梁尉面紅耳赤,只得起身相隨,跟到門外。信陵君出門後,只拿眼一望,即徑直走向站在門外的二人面前,深施一禮,道:“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