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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竟敢口出狂言汙衊我師父,你給我等著!”
端木償揚不由分說御劍而去,直奔古真殿。然而到了門外,卻被一位道號金紫煙的師兄攔了下來。金師兄不冷不熱的提醒他,他們的師父勞累了一日,此刻正在休息。
“豈有此理!”端木償揚走遠到認為金紫煙聽不到的距離後,忍不住停下來。他向著古真殿的方向揮揮拳頭,憤恨的道:“這個姓金的,還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說白了不就比我早拜師幾天嗎?嘁!金庭我比你熟多了,都到了這兒,還能任由你踩在頭上?”
他咒罵了一通,心情暫時得到了發洩。再抬起頭來,驚覺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舒苑。
白綢燈籠在星月晦暗的夜中孤獨的亮著,企圖以這微弱的光亮告訴大家,這裡的主人含冤未雪。舒苑平時並不熱鬧,然而此刻的靜卻再也不是道靜臨窗攬卷的嫻靜,而是陰沉淒冷的死寂。
夜風吹落樹梢殘雨,打在身上透骨生寒。端木償揚忍不住縮了縮肩膀,這才清醒的認識到:道靜死了。
他的心情非常糾結,想起過往的一幕一幕,忍不住傷心。可在傷心的表象下,無法遏制的喜悅卻邪惡的滋生出來,迅速霸佔了他的胸膛。
這個讓自己自愧不如的仙家弟子,這個坐擁一切美好在他師尊的庇護下無憂無慮的少年公子。這個本來和自己一樣都是凡人,甚至他無父無母更為可憐的孤兒。這個人,每每壓得自己抬不起頭來。
自慚形穢?就是往日自己站在道靜面前的心情。
可他又憑什麼那麼趾高氣昂?沒了師尊他什麼也不是。玄逸上仙一走,他就丟掉了小命,焉知不是往日活的太容易了?話說回來,若自己有他的身份,一樣可以高傲貴氣。
“讓你嫌惡我土氣,我土氣也好過你挺屍!”
放著好好的仙宮不住,偏偏要跑去人間找什麼黑衣人。那黑衣人明明就是衝著他去的,每次都是自己受傷,他卻安然無事。蒙慕壞事做盡,他半個不字都不提。鹿箭明明是自己走丟的,看他當時質問的樣子!
端木償揚氣著氣著,忽然笑了。沒錯,自己沒本事的時候只能巴著他靠著他,那是沒辦法。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他不在了,自己終於可以擺脫這段窩囊的經歷。從今以後,看誰還敢用異樣的眼神看自己?
端木償揚咬牙切齒的道:“你死的好!”他一把扯掉礙眼的燈籠,任由它掉落在地。火苗吞噬了單薄的綢布,也映出了端木償揚心裡最黑暗的部分。
現在道靜死了,他的所有一切都是自己的了。這麼想著,他昂起頭大步跨進舒苑。然而當他還未走兩步,剛剛瞥見碩大漆黑的棺槨一角,他本該高興的心裡卻生出一絲恐懼來。再看這金玉滿堂的舒苑,好似一隻張大了嘴巴的老虎,下一刻便要將自己吞噬殆盡。
端木償揚驚恐的連連後退,慌亂中腳步踉蹌跌倒。他不顧身上的傷痛倉惶的爬起來,御劍飛起,直奔西北方向而去。
兩個時辰後他到達的,便是所有事件的起始之地:緱山。
陷入安眠的端木家半夜被驚醒,端木夫人疑惑的擦擦眼睛,才看清眼前這個長高了一頭的兒子。不過……
“哭啥?整天就是這個慫樣!”
端木老爺也在家,看到兒子驚慌失措的樣子,連忙出聲詢問。
“爹。”端木償揚膝蓋一軟,隔著門檻就跪了下來,忍不住放聲大哭:“爹,孩兒怕。”
“到底闖了什麼禍事,快說!”
端木償揚被親孃的質問問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抽抽鼻子囁嚅道:“道靜死了。”
“道靜?”端木夫人對他印象還很深,她聽到這個訊息,嚇得一把把端木償揚拽進了屋,緊緊的關上房門。
子夜烏雲蔽月,晚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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