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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昀說:「這是用新鮮荷葉包裹著賣的魚鮓,又稱荷包鮓,只有夏日才有。國子監那些老頭兒最愛買來吃了。再帶上一壺酒,與友人泛舟小酌,吟一首『荷香開新苞,玉臠識舊把』,也是愜意得很。」
嚯,魚鮓也有夏日限定呀。
陸雨昭夾起一塊魚片送進嘴裡,魚片醃製時間很短,鮮嫩糯口,入口即化。不鹹,反而滿嘴荷香。
她搖頭嘆息,魚鮓這種接地氣的下飯下酒菜,也能附庸風雅,在文人士大夫之間受歡迎。這家賣魚鮓真是個商業鬼才!
她的視線在桌上梭巡一圈,落在粉煎骨頭上,看來看去,就像後世的香煎排骨。
嘗了嘗,浸透油脂的炸衣酥脆,滿口芝麻油的香氣,面上也灑了花椒和白芝麻,排骨下鍋炸之前焯水煮過,極易脫骨,骨頭上的肉質軟爛,炸衣鎖著肉汁,每一口皆在口腔內迸濺。
粉煎骨頭做法應當和香煎排骨差不多,最主要的一步便是在下鍋油炸前,調製好裹在排骨上的麵糊粉衣。
此時用的是綠豆澱粉,混入花椒末、蔥絲、蒜泥、薑絲、鹽和芝麻油拌勻,筷子挑起粉糊呈水滴直線狀才能算調製好。然後將排骨在麵糊裡滾一滾,粘上薄薄面衣,下鍋炸,煎至表皮金脆就可以出鍋了。
她連吃了幾塊粉煎骨頭,拿起涼水荔枝膏解膩。唔,有些像酸梅湯的味道,酸甜適中,開胃健脾。
就是奇了怪了,荔枝膏和荔枝沒半毛錢關係的?
大抵古往今來,類似於魚香肉絲沒有魚肉,老婆餅沒有老婆的菜品就層出不窮了吧,陸雨昭笑道。
喝著荔枝膏,吃著這滿桌小菜,顧昀撐著下巴自飲自酌。
夜裡起了風,涼快不少。
陸雨昭想了想,狀似隨口說:「我今日進宮為皇后娘娘賀壽,壽宴前頭一次見了淑妃娘娘。」
顧昀自顧自喝著酒,心不在焉應了聲。
陸雨昭玩笑講:「還以為她和嫂嫂一般的性子,才發現她好冷淡哦。」
顧昀眼簾微掀,「那可能是,她跟你不熟吧。」
陸雨昭:「……」
片刻,她點了點頭,有故事的顧同學,你真是鬼話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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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煎雪梨是吃不下了,她留到了最後,帶回臥房當消遣用的蜜餞果子。翻著話本子,蜜煎雪梨當零嘴吃再合適不過了,酸酸甜甜的,猶帶梨肉沙脆。
話本子翻了幾頁,一碟子蜜煎雪梨吃完,夜深了,陸雨昭洗漱之後,往床上一躺,一天疲憊襲來,不刻便墜入了睡夢。
半夜裡,她驟然驚醒。
陸雨昭感覺有些口渴,她起身往圓桌去,端起茶壺倒了杯水仰頭一飲而盡。
有些睡不著了,又感覺悶熱,她穿了褙子,沒叫醒已睡下的歲微,自己挑了燈籠,打算出去溜溜彎。
沿著幽僻的鵝卵石小徑,穿過廊橋水閣,行至繡球花花叢掩映的假山附近。
陸雨昭忽聞隱隱對話聲,一守夜的老僕小聲和同伴說著什麼。
老頭兒說:「知道嗎?咱家郎君幼時在東宮做太子伴讀時,和太子、便是如今的官家關係可好了。小郎君幼時聰慧過人,和太子一同讀書,功課做得比太子還好。功課有時候做不完,他擅於模仿字跡,經常替太子做,被先生發現後,狠罰了小郎君。但小郎君皮實,又調皮,罰了幾天又不老實了。在東宮裡頭,不是帶著太子上樹掏鳥,就是下湖摸魚……」
一道處於換聲期的公鴨嗓問,「哇,他膽子也忒大了,不怕先帝太后怪罪嘛?」
一聽就是個正值青春期的毛頭小子,應當是府裡的年輕僕子。
老頭兒笑,「怪罪啊,小罰小責不少,可惜誰跟十歲不到的小孩兒一般見識啊。小郎君的確挺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