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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在裝神弄鬼！&rdo;

他掄起大巴掌，對準我的軟肋來了一下子，痛得我差點背過氣去。他拍打著我的肩頭。親熱地問：

&ldo;什麼時候回來的？在這裡幹什麼？&rdo;

我指指他的身後，說：

&ldo;你先看看這是誰？&rdo;

他回過頭去，突然木住了，然後大叫一聲：

&ldo;錢英豪，我的好兄弟！你原來還活著！&rdo;他跨前兩步，伸出兩根長臂，摟住錢英豪的腰輕輕地把他抱起來，轉了兩圈，放下，眼睛噙著淚，一陣表示親熱的拳打腳踢，幾乎讓錢英豪的身體四分五裂。

&ldo;我還一直以為你真死了呢，誰知你小子還活得好好的‐‐&rdo;他停住了話頭，狐疑地看著錢英豪鏽跡斑斑的臉和身上那套破爛爛的軍裝，臉色變黃，好像有些害怕，但隨即他又鎮定地說，&ldo;我知道你是鬼，你是鬼我也不怕，咱夥計們做鬼也是英雄鬼。&rdo;

錢英豪說：&ldo;你這小子，狗熊脾氣死了也不會改，剛才那一陣巴掌拳頭，我是個活人也被你打成鬼了！&rdo;

我們三人站在樹冠上哈哈大笑。黃昏時刻，西半邊天鬧開了火燒雲，牧丹芍藥，駿馬走狗，變幻無窮。半個天大火熊熊，映照得滿河流金瀉玉，也照得我們紅光滿面，精神煥發。

郭金庫用腳跺了一下樹冠，樹冠猛烈動搖，幾千根垂懸在水中的枝條上躥下跳，帶動著無數的水花跳躍，景色美麗動人。他問：

&ldo;你們倆在這兒搞什麼鬼名堂？&rdo;

我說：&ldo;我們沒搞鬼名堂，我們在釣魚。&rdo;

&ldo;哈哈，真會找奇巧地方，&rdo;他說，&ldo;你們釣魚我釣鱉。&rdo;

&ldo;我們也在釣鱉，而且釣了一隻大鱉！&rdo;錢英豪把那隻綁在酒瓶子上的小鱉揚了揚，狡猾一笑，說，&ldo;你是鱉釣！&rdo;

他省悟過來，笑著說：

&ldo;原來是你們兩個小子搗的鬼！&rdo;

我們三個成等腰三角形，坐在樹冠上。

&ldo;聽說混上好事了？&rdo;我問。

&ldo;怎麼能叫混呢？&rdo;他不高興地說，&ldo;我這個鐵飯碗是槍林彈雨打出來的，國家政策，懂不懂？&rdo;

&ldo;懂懂懂。&rdo;我說。

&ldo;可有些人不懂，&rdo;他憤怒地說，&ldo;說我們運氣好。&rdo;

&ldo;你的運氣是不錯嘛。&rdo;我說。

&ldo;誰的運氣錯？&rdo;他說，&ldo;你說誰的運氣錯？&rdo;

&ldo;錢英豪的運氣比你好嗎？&rdo;我說。

&ldo;提我幹什麼？&rdo;錢英豪擺擺手，說，&ldo;別提我。&rdo;

郭金庫看著悶頭抽菸的錢英豪，難為情地搔搔脖子，說：

&ldo;跟哥們你比起來，我是沒有資格吹牛，你要是活著不死，完全可能當上司令員的。&rdo;

錢英豪笑著說：

&ldo;吹吧吹吧，吹牛不犯法也不上稅，我的郭軍長！&rdo;

郭金庫侷促不安地說：

&ldo;英豪，有一件事我對不起你……&rdo;

錢英豪說：&ldo;瞎扯，你會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事？趙團長，你說他會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事？&rdo;

現在我突然明白了這棵生長在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