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第1/3 頁)

&ldo;我送你。&rdo;凌彥齊開車門，司芃說：&ldo;不用。村子裡不好開車進去。&rdo;其實是，開車五分鐘就到了。

&ldo;那我走路送你。&rdo;凌彥齊從車裡拿出東西，塞進褲兜。

離開日料店，司芃便戴上棒球帽，身上也罩了一件印字母的黑色長衫。她走進這隻有月光的巷道里，凌彥齊跟在身後。

村裡的路燈總是壞了修，修了壞，大半都不亮。司芃倒喜歡這初夏時分未被點亮的夜，既不黑沉壓抑也不肆意喧囂。它是正正好的季節，像少女，沉靜又歡脫;像薄紗，輕柔又隨意。

走了好幾分鐘，凌彥齊才問：&ldo;咖啡店，你是怎麼想的?&rdo;孫瑩瑩看似話癆，可關於咖啡店的每一句話，都是對他說的。在她的觀念裡，大概男人天生就必須為追逐女人花錢。

司芃腳步一頓，搖頭說：&ldo;我沒什麼想法。&rdo;

&ldo;什麼意思?&rdo;

&ldo;走一步看一步好了。接著做也行，不做也可以。&rdo;

&ldo;哦?&rdo;凌彥齊倒沒想到，她對咖啡店也沒什麼執念，&ldo;那你為什麼還賣快餐呢?&rdo;

&ldo;那不很正常麼?&rdo;帽簷下的司芃輕輕地笑，她替孫瑩瑩解釋：&ldo;孫瑩瑩也是好意，覺得我的十萬塊存得不容易，沒必要再折到這店裡去。咖啡店自從營業起，就沒掙過錢。&rdo;

&ldo;每年虧多少錢?&rdo;

司芃沒回答，反倒問：&ldo;你問這個做什麼?&rdo;

&ldo;那個叫龍哥的老闆，既然每年都虧得起這個數，怎麼今年突然不想了呢?&rdo;

司芃停下腳步，看他神色。月光下凌彥齊神情自若。一個人知道或猜到什麼，不可能問得這麼直白無辜。

&ldo;往年都虧，今年不想虧了，那也很正常。&rdo;

&ldo;如果以後你不在這家咖啡店，會在哪裡?&rdo;

&ldo;那不都是以後的事嗎?&rdo;

&ldo;你從不為以後的事做打算?&rdo;

&ldo;人這一生，靠打算能有多少用?以後的事，誰又知道?這麼一想，命運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不管是窮人富人，誰都不知道以後的事。&rdo;

她突然轉向面對凌彥齊，倒退著走，&ldo;不過，如果以後我接著沖咖啡，離永寧街也不遠的話，也許會給你發個資訊，希望你能過去照顧一下生意。&rdo;

&ldo;好啊。&rdo;

雖然現在還走在一條道上，能在一起聊天散步，但總歸是下一分鐘就會在茫茫人海徹底失散的那種關係。

凌彥齊想，如果他不是一個如此被動悲哀的人，也許到今天，有關咖啡店能不能接著開下去的話題，他能多點參與，還不會讓人見外。

也許現在還為時不晚。

☆、023

又有誰的人生經得起仔細推敲，毫無瑕疵?

‐‐某人日記

司芃停在一顆大榕樹下，指指前方一棟樓房：&ldo;我到家了。&rdo;

凌彥齊打量它，是一棟有些年歲的七層磚房。曲曲折折拐了多少彎進來的，他也記不清了，只知道這裡離市政主道有點遠，住客少了許多，燈光暗了許多。

定安村的治安紛亂，已是沙南街道的一大管理難題。一個妙齡女子，總是深夜歸家，實在不該住在這種地方。

凌彥齊剛想勸司芃另找住處，轉念想到，既然知道要戴帽穿長衫，遮掩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