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第3/5 頁)
師兄。他把師兄和帝王這兩重身份處理得很巧,不是好,是巧。做為帝王,他急了會用關隴鄉話罵人,但只要說得對,他在大爆發之後還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忍回去,憋回去,直到天下大定。他的深心和私慾,從來不會真正影響大局。他是帝王。帝王和師兄是一體兩面,他首先完成了帝王,然後想透過帝王去完成師兄做不成的事。可惜,就像呂相說的那樣,人和人之間,最難求的甚至不是人心,是那看不見摸不著的緣法。何敬真與周行逢,有緣無分,情深奈何?
何敬真半生漂泊伶仃,終有歸依,塵埃落定,未嘗不算一喜。
番外:報答平生未展眉
第93章 番外一
天寧十五年九月初,呂相病倒。到底六十有八了,受了點風寒,飲食不那麼經心,病就一日日沉重起來。那時候皇帝正在謀劃著名掃平北戎,什麼都預備好了,就等著皇帝一聲令下,軍旅就要北出宣平關,打大仗,開疆拓土,立萬世功業。
呂相自知時日無多,就上了一封摺子,委婉的勸皇帝少用兵事。摺子上說&ldo;陛下一統漢土,蕩平西域,開疆拓域,其功澤四海利萬世,亦已足矣。&rdo;。意思就是說,周朝國力雖強,但也別這麼來回折騰。他也知道皇帝心裡那個結,那塊傷,輕易不能碰,一旦碰到了,或是有個針尖大的頭緒,他就不是帝王了,是個找心上人找瘋了的普通男人。這回也是,不就是模模糊糊的有那麼條線索,說那人可能在北戎落腳,沒影的事兒,皇帝就要大動干戈,瘋魔得很。反正也沒多少日子可活了,君臣之間總有些掏心窩子的話要說,自己病得起不來床,只好勞皇帝的駕,請他親赴自家小洞府一敘。
皇帝是晚上來的,白天忙政事,忙著把腦子填滿,省得一空下來就想舊事,想得黯然神傷。
呂相見他來了,掙扎著起來要行君臣大禮,皇帝把他攔下了,示意他好好呆著,別動彈。
兩邊一坐一躺,良久無言。呂相拖不起,他先說話了:陛下,有些事兒,該讓它過去的,就得讓它過去……何敬真這事兒,臣知道您有話要問,也知道您留臣這麼些年,就為了這天,臣跟您說實話的這天。……您不信臣十四年前說的話,不信臣沒和任何一方勾連,也不信臣不知道何敬真的下落,到了今天,人之將死了,再請您過來一趟,還是那時的那些話,臣當真不知道半道上劫了何敬真的那夥人到底是哪路人,究竟是門閥的餘孽,還是西南那邊的勢力,也不知道何敬真到底是死是活。臣要說他已經過去了,您一定不願意聽。可有些事,不認也得認。……十一年前,蕭老給您來過一封信,打那以後您就派人盯牢了春水糙堂,十一年過去了,有訊息沒有?還是沒有。臣知道您的心思,您在想,好歹還有最後一條路。若是蕭老歿了,三個徒兒一定會回去傳送他,為他守孝。如果那人還活著,得了信必定要去。這是您唯一的一次指望了,也是希望最大的一次指望……臣說的沒錯吧?
皇帝仍舊沉默,不接他的話茬兒,但他知道他在聽,而且,自己沒說錯,皇帝就是這麼個打算。
&ldo;陛下,臣鬥膽問您一句:十四年過去了,您還這麼找那個人,為的是那個人本身麼?還是僅只是為了那份負疚?是為了把那人弄到手,還是隻想知道他還在就可以了?&rdo;
&ldo;有分別麼?&rdo;皇帝好不容易接了話,語氣卻不好。
呂相猛咳一氣,好不容易止住了,啞著喉嚨說,&ldo;您是聰明人,這當中的分別應當不用臣明說。……何敬真這事兒,臣只承認做得不夠周全,不承認是存心做下這麼個結果。臣心中有愧,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