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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折騰到很晚,這場盛大的婚禮才收場。
白鳧扶著半醉的江汀到得江宅,他帶著江汀坐到臥室裡的單人沙發上,動作輕柔地替他剝下西裝外套。
掛好外套,白鳧傾下身,替江汀撫了撫額前垂落的碎發,柔聲道:「喝完酒不能立即洗澡,你先坐在這裡等等,等酒勁散了,我再幫你,好不好?」
江汀點點頭,應了聲「是」,模樣乖順得厲害。
白鳧心下一片柔軟,吻了吻他蒼白的面龐,轉身去洗澡。
半小時後。
從浴室裡出來,白鳧用毛巾擦了擦未乾的髮絲,下意識望向沙發那側,卻空無一人。
他雙瞳一顫,呼吸驟窒。
下一瞬他望向周圍,卻很快發現,江汀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牆角那側,正抱著膝蜷縮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跳起的心臟猛然落回胸腔,白鳧怔了怔,良久,才提步走過去。
停步,微微彎身。
「汀。」他柔聲喚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怎麼坐在這裡?」
聽到這一句,江汀緩緩抬起頭,那雙霧藍色的眸燒出紅血絲,緋紅眼尾如染上胭脂,眼瞳渙散地望他片刻,又輕又啞地啟唇道:「對不起。」
白鳧眼睫一顫。
「你……」他張了張口,卻不知說什麼。
「對不起……」江汀一點一點垂下眸,整個人往後縮了縮。
那張水彩濃抹似的臉上神色恍惚,像是被饜在了噩夢裡。
倒也真的是噩夢。
眼前,無數張帶著白色面罩的臉出現,往他的身上注入各式藥劑,又抽出長鞭抽打他,拿電擊棒按住他的四肢,最後又將他,關在漆黑的屋子裡。
鎖門的剎那,耳邊的世界狂叫起來,他再一次聽見了母親的狂笑聲,酒瓶碎裂聲,最後,猩紅從鐵門那一側淌進來,染紅了他的世界。
他掙扎、嘶吼,卻得不到任何回應,身體被禁錮,就連身後的牆壁都被墊上了一層隔音棉,唇舌也沒有咬斷的力氣,只能徒勞地做一隻困獸。
於是一次又一次裡,他終於投降。
他開始祈求幻覺垂青,他得以擺脫現實,然而現實殘忍,不給他逃避的機會,他便只能祈求。
「對不起。」
他說。
一遍又一遍地念著。
彷彿如此,他即在懺悔,那些人也能給予他片刻的喘息之機,開啟門,語氣冰冷地問他:「你知道錯了麼?」
「……知道。」
「錯在哪裡?」
「錯……錯在哪裡?」
他不知道。
他抱住自己的頭,又開始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然而,白鳧對此,並不知情。
他只是在想,是不是由酒精引發的幻覺。
想著,他蹙了蹙眉,接著伸手,輕輕捧起他的面龐,叫他望向自己。
「江汀。」他溫和而堅定地道,「你看著我。」
霧藍色的眸果真隨之動了動,很是用力地,想要聚焦望向他。
於是白鳧湊近過去,以額抵上他的額,試了試溫度,準備先帶著他去洗個溫水澡。
他將對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而後用力地,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走。」他道。
兩人踉蹌地往浴室走去,白鳧開啟浴霸,調整好水溫,一顆一顆替他解開襯衣紐扣,緩慢脫下。
江汀垂著眸,一動不動,任由他施為,像是被徹底馴化的啞犬。
白鳧咬著唇,轉身接來沐浴露,親自揉到他的周身。
很快,胸膛處圍了一層泡沫,又被水流沖刷乾淨,他低低地開口:「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