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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嘴說死人”的滑吏模樣。
李培南走出去一趟,吩咐厲群加急調來吏部與戶部的文書檔案,細查閔安的根底。門口有丫鬟待命,他又吩咐道:“去看著他,別讓他生事。”先去了偏廳進食晚膳。
調轉檔案需要五六天來回,書房裡的閔安卻不能不處置。待李培南再走進去時,閔安已經清整了模樣,規規矩矩站在屏風前垂著頭候命。
李培南覺得這樣順眼多了,對閔安說話時,語氣也溫和了不少。“茅十三的案子你始終不說真話,為什麼?”
閔安垂眼答道:“世子覺得茅十三一案有蹊蹺?”
“先回答我的問題。”
閔安老實作答:“世子清晨就說過想盤查楚州這塊地的貪官們,已經有所動作,我猜想世子已經知道哪些長官身上惹了腥,偏生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沒去敲打他們。好比眼前的王大人,賺得巨多的錢銀修建行館,開辦海棠山獵場,極有可能就是貪黨中的一員。世子卻遲遲不動他,反而要我去查茅十三的案子,顯然就是等著我用這個案子牽頭,將王大人及相關官員的貪贓行為一一引出來,然後趁機羅列罪名清繳他們。”
李培南淡淡頷首,沒有否認閔安的推斷:“王懷禮的確是彭馬黨中的一個環節,拿掉了他,就可以使這派黨羽首尾失聯,便於擊破整個體系。”
閔安低頭說:“世子剪破完了一批貪官,在朝廷面前打個漂亮戰,可是我這個底下的小書吏,作為引發人,沒有上面的福廕罩著,被黨羽拖下井底亂石砸死怎麼辦?”
“所以你就打死不開口?”
閔安點頭:“反正橫豎都是逃不過死字,不如就斷送在世子手裡,體面些。”
李培南沉聲道:“你還有理了?”
閔安低頭不答。
李培南說:“你過來。”
閔安磨磨蹭蹭捱到李培南座椅前,溫順地跪下,怕挨掐,用雙手護住了脖子。李培南拍了一下他的腦門,慍怒道:“這是幹什麼?”
閔安連忙把手放下,像一隻跪乳的羊羔一般,恭順地看著施捨飯食的主人。李培南將他的臉撥得偏了偏,冷聲道:“在我面前少做糊弄人眼的事,我就沒必要取你小命。”
閔安暗自腹誹,心想就你這冷得透骨的脾氣,我就算對你掏心掏肺的,也不見得能討到好處。不如多少兜點底兒,碰見一個完全待我好的主家,我才能交付出去。
閔安心思浮動了開去,不禁想起了非衣這棵看似冷淡卻每次出現得恰到好處的大樹……
李培南看著跟前的閔安眼睫簇簇輕抖,逡著眼不知在亂瞟個什麼,手上一用勁,將他的注意力拉轉了回來。
閔安的下巴被李培南捏在手裡作痛,他噝噝吐氣,含糊道:“我錯了,世子爺手下留情吶。”
李培南甩開閔安的下巴,從袖中摸出一份提前置辦的黃絹布扎,丟到閔安腳邊。閔安拾起來一看,不禁抖了抖眉。
黃絹布里包著一份官照,用正楷字寫明瞭閔安的姓名、年歲、籍貫、體貌特徵,蓋著吏部的官印。這張薄薄的紙片曾是閔安夢寐以求的東西,他兩次考中過官學,但由於雷雨天腦子愛發病,就兩度被人排斥出官學。此後他便沒有繼續科考,轉而進入衙門做了一些“低賤”的行業,比如門子、吏生、幕僚等。這樣的選擇是受現實所逼,也硬生生掐斷了他的進仕路。
但他沒想到李培南卻能拿到這份官照,除此外,布包底下還有一道李培南手寫的保狀,行書流麗,為他擔保了其身份正當,品行良善等情況。保狀上加蓋著李培南私章,在左右介面印了世子府的火漆徽印,用以表示這紙證明的鄭重出處。
有了以上的官照和保狀,閔安就可以去京城參加銓選,正式走上仕途道路。保狀本要籍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