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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她身體震了一下。眼前白茫茫的，緩緩眨了眨眼，睫毛被純粹生理原因泛起的淚水浸濕。

他總算爬上來，手掌貼著她溫度驟然升起來的臉頰，把鼻尖和額頭上冒出來的汗芽擦掉，盯著她促狹一笑。

蘇南抬起手臂擋住自己眼睛，&ldo;你……變態！&rdo;

陳知遇笑：&ldo;嗯，我變態。&rdo;

蘇南投的h司，很快有了音訊，讓她週一去崇城的一個星級酒店面試。

蘇南喜出望外，預備等陳知遇回來，告訴他這個好訊息。

傍晚，聽見開門聲。

蘇南從書房出來，一個&ldo;陳&rdo;字還沒說出口，瞧見他臉色沉沉，忙問：&ldo;怎麼了？&rdo;

陳知遇蹬了鞋，扯開領帶，往沙發上一扔，自己往靠背一倒，揉揉眉心，&ldo;幫我拿一罐啤酒。&rdo;

蘇南的腳趾正在慢慢長出來，沒那麼疼了，但是癢，走路比以前方便了些。

去冰箱翻出罐喜力，遞到陳知遇手邊。

陳知遇揭開喝了大半，喘口氣，&ldo;今天出了上學期研究生一門專業選修課的成績，我掛了一個人。她三次點名兩次沒到，平常作業也漏交了一次，期末的小論文，被查出來大段抄襲‐‐查重我親自做的。&rdo;

蘇南一愣。

&ldo;她來我辦公室哭，說忙於實習不能兼顧，明年要申國外的大學，讓我無論如何讓她過。&rdo;

蘇南：&ldo;……您沒這個義務的。&rdo;

陳知遇神色煩躁，&ldo;有次給一個本科生給了58分。他過來求我，再多給他2分。我把他試卷找出來，又給他標準答案，讓他自己算一算卷面分數。算完他就不說話了。他卷面不到40，我標準降到海平面以下都拉不上及格線。&rdo;

蘇南給陳知遇當過兩學期助教，外面都說他要求嚴苛，掛科率高，但她幫忙批改過作業和論文以後才知道，不是陳知遇要求嚴，是其他老師放水太過了。

國內學術界本來就烏煙瘴氣，文科專業尤其如此，論文互相抄襲，觀點陳陳相因，學者培養&ldo;近親繁殖&rdo;……不大的圈子，仔細一抖落全是狗屁倒灶。

蘇南就知道，旦大去年有一位女講師，學術能力十分出眾，曾在美國伊利諾伊大學香檳分校、東京大學訪問學習，ssci和cssci上論文也發表過多篇，然而就因為性格乖僻，曾與院長起過爭執，兩次評副教授職稱都沒透過，後來只能憤而出走。

頂頭的學者不作為，學生也自然有樣學樣。上行下效，嚴進寬出，最後放出去一批能力不過關，花架子卻學了十成十的&ldo;文學學士&rdo;，國內整個新聞業界沆瀣一氣，與此脫不了幹係‐‐蘇南本科時候，就聽院裡有個老師，專門用一節課教學生以後當了記者，怎麼經營灰色收入。堂堂高校老師教未來的新聞工作者這種不入流的東西，邵飄萍泉下有知，恐怕再要痛陳&ldo;嗚呼！&rdo;

蘇南看著陳知遇：&ldo;實習和學習兩手好處都要抓，天下沒有這樣的好事。您沒做錯什麼……&rdo;

陳知遇冷哼一聲，&ldo;這學生有本事，看我不改口，又喊來家長繼續去找院長。哭哭啼啼，讓學校把她這門課直接撤掉，她再補修一門別的。&rdo;

&ldo;校長答應了嗎？&rdo;

&ldo;能答應嗎？&rdo;陳知遇去摸煙，沒忍住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