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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的,景硯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她面白如紙,神情全然是憔悴無力的,彷彿那具嬌軀只是純粹靠著她的意志力在強自支撐著,才不至於頹然倒下。
她的身後,寢殿內裡,空洞洞的,黑漆漆,不見一絲光亮。寢殿外,午後的陽光灑落進殿中,拋下細碎的光輝。
宇文睿定定地看著景硯,突然覺得,她站在那裡,彷彿站在了陰與陽的交口‐‐
宇文睿心裡&ldo;咯噔&rdo;一聲,忽的意識到了什麼。
景硯從出現的那一刻起,似乎出於本能的,在人叢中尋找宇文睿的目光。直到四目相對,她的一顆心才算是重新回到了胸腔中,神與魂才算是跌回到了人間。
她悽然地看著宇文睿的眼睛,臉上的淚痕還未消逝,新的淚水已經流淌了下來,毫不客氣地佔據了原來的地方。
景硯張了張嘴,想要說出那句話,卻發現自己的嗓音竟嘶啞得厲害。
&ldo;太皇太后……&rdo;景硯哽咽著,&ldo;太皇太后……薨……&rdo;
第194章 業火
太皇太后薨,闔國舉哀。
宇文睿親自為太皇太后小殮,梓宮停放在壽康宮中,她輟朝三日,同景硯一起為太皇太后守靈。
宇文睿沒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她的養母雲夫人也早在她記事前故去了。她從八歲起入宮,雖然大多數時候都由景硯教養,但這十餘年間,尤其是在她幼年的時候,太皇太后確是給予過她許多不曾體味過的母愛。
從衣食住行,到日常的用度,太皇太后無不忖度著小孩子的喜好,盡力由著她的性子來。每每一同用膳時,也都慈愛地看著宇文睿大嚼特嚼,彷彿自己得了極大的滿足似的。
隱隱地,宇文睿早已經視她為母。即便後來,宇文睿違逆了太皇太后的意思,強與景硯在一處,又惹得太皇太后暴怒,但那是另一碼事,並不妨礙宇文睿打心眼裡敬愛她。
如今,這個曾經善待她,曾經疼愛她,亦曾經因為感情的事對她大發雷霆的人,就這樣永遠地走了。宇文睿的心裡著實很難受,她跪在太皇太后的梓宮前,通紅著眼睛,看著案上碩大的牌位,上面繁繁複複寫著太皇太后的諡號‐‐
可是,再多、再華麗的諡號又能如何呢?這壽康宮,從此便空蕩蕩的了。
景硯跪在距她近一丈遠的地方,這樣的距離令宇文睿愈發地氣悶。
自太皇太后薨逝的那日,景硯推開那扇沉重的大門,宣佈了這一噩耗時起,她整個人就像被抽去了神魂。
那一刻,宇文睿的身體比她的思維快,她幾乎要衝出去抱住景硯可能跌到的身軀了。然而,慶幸的是,景硯嘶啞著嗓音說完那句話之後,並沒有因為體弱或者情緒失控而昏倒在地。
宇文睿虛驚一場,由太皇太后薨逝而引起的痛苦與難過便瞬間侵襲了她。等到她定下神的時候,驚見景硯已經經吩咐宮人有條不紊地準備喪儀了。
宇文睿暗罵自己&ldo;年少無知&rdo;。
她是皇帝,在太皇太后的喪儀上自然是最該擔當起來的那個人,無論出於禮法還是出於私心,她都沒有讓景硯替她承擔的道理。
她的本意是以自己為主,和景硯一同治喪的。沒想到卻屢屢被景硯無視‐‐
景硯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宮人做這做那,宇文睿每每與她搭話的時候,她都淡淡的。兩個人之間倒是有一種莫名的氣場,可宇文睿一點兒都不喜歡這種被景硯冷臉相對之下的&ldo;默契&rdo;。
連著兩日了,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