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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文鷺聞言，一怔，似是想到了什麼，不自然一瞬，便又回復了平靜，淡道：&ldo;並不是特別熟，只是前些時日，在英國公府中多說了幾句話。&rdo;

段文鴛眼睛一亮：&ldo;景子喬?不是說他家夫人剛剛過世嗎?&rdo;

段文鷺面容古怪：&ldo;你倒知道的多!&rdo;

像是怕妹妹多想似的，她又墜上一句：&ldo;是英國公的嫡妹，邀了各家閨秀過府一聚。&rdo;

段文鴛&ldo;哦&rdo;了一聲，迫不及待又問道：&ldo;那姐姐可知道，施家長女為什麼要做男子裝扮啊?&rdo;

段文鷺秀眉微蹙：&ldo;鴛兒，你問這個做什麼?&rdo;

&ldo;好奇嘛!&rdo;段文鴛笑得無害。

段文鷺眸光凝在妹妹的臉上一瞬，探究，方道：&ldo;想來是為了在外面行走方便吧。施家是岐黃世家，族中子弟沒有不精通醫道的。而且，他們家的規矩，醫道多不由自家人親傳，彷彿是怕醫術越走越窄，不能相容並蓄的意思。所以，施家人，大多拜了當世名醫為師。施姑娘怕就是這種狀況。&rdo;

&ldo;姐姐知道的可真多!&rdo;段文鴛小聲道，似嗔似怨。

段文鷺瞥她一眼，尤其她那酸酸澀澀的小腔調，越品越覺心驚。

&ldo;鴛兒，&rdo;段文鷺語重心長道，&ldo;你安分些吧!如今世道不安寧，父親為官不易，你可少讓他老人家操些心吧!&rdo;

&ldo;世道不安寧?這話從何說起啊?&rdo;段文鴛直覺姐姐的話中大有門道。

段文鷺撩起車簾，朝外面看了看，又掩好車簾，壓低聲音道：&ldo;鴛兒，你也不小了，外間的事也該知道些，不能總是渾玩渾鬧的。&rdo;

母親早逝，長姐如母，段文鴛從來都是知道自己的姐姐穩重端莊，沒少替父親分憂的，有姐姐在，她就覺得心裡格外安穩。可是，就算是姐姐，說她整日只知道渾玩渾鬧，段文鴛也是不服氣的。

她幼承庭訓，雖然於女紅針線上不敢恭維，但飽覽群書她覺得自己完全當得起。尤其是，對本朝的政事、史事，段文鴛是十分了解的。她只恨自己晚生了幾十年，無法追隨高祖皇帝攻伐天下。每每想起，都引為憾事。

&ldo;姐姐嚇唬我，&rdo;段文鴛不快道，&ldo;現下天下承平，哪裡有什麼世道不安寧的說法呢?&rdo;

段文鷺嘆口氣，她知道自己這個親妹子聰明又博學，性子也頑固，不與她把道理說清楚，她是不會聽從的。

&ldo;你道父親要我們速速回京是為了什麼?&rdo;段文鷺的聲音壓得更低，&ldo;東宮有變，邊關生異，還不定有什麼大事發生呢!你我皆是弱質女子，住在別院父親怎麼能放心呢?&rdo;

&ldo;東宮有變?&rdo;段文鴛驚大了雙眼，&ldo;怎麼會呢?東宮是多好的人啊!溫文又守禮，最是和氣不過的。我還記得他前年來見父親，謙謙君子，一點兒架子都沒有，怎麼會做出……&rdo;

她以為是東宮對當今行了不臣之事。

段文鷺慌忙喝斷她的話頭：&ldo;鴛兒!關於東宮，以後……尤其在京中，萬萬不可與人提起!這是要命的事!你可記住了?&rdo;

段文鴛驚詫地點了點頭，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

段文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嚴肅，悄聲道：&ldo;我們回到京中時，恐怕東宮，已被當今廢了。&rdo;

半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