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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哀事已畢,景嘉悅入宮見了景硯,見了宇文睿。
景硯見到她,還是有氣,然而看到她蒼白虛弱的模樣時,還是忍不住心疼了。宇文睿倒是看得開,反倒勸她&ldo;不必將這件事放在心上&rdo;。
景嘉悅心中更愧,她央求宇文睿派她去北地戍邊以贖罪孽。宇文睿怎麼會答應?
可景嘉悅執意如此。宇文睿知她愧疚之情甚,無奈,只得答應了,但也要她&ldo;須得將養好身體再圖其他&rdo;。
就這樣,她三番兩次地入宮請求,宇文睿終是允了她。不過所戍之地並不是苦寒的北地,而是大周國土之東,近海的州郡。那裡氣候濕潤、和暖,所患者無非是些不成氣候的盜匪和海賊。
景嘉悅知道,宇文睿這是照顧自己到了極處。
自從得了皇帝的旨意,景嘉悅便馬不停蹄地準備起了行程。對於她此行,景子喬和景衡雖捨不得,卻也知道這是好事;孟婉婷十二分地捨不得,卻坳不過自己的女兒,也只得每日愁容不展地替她打理行裝,一邊修書快馬遞到臨近的親眷處請其多加照料。
景嘉悅原以為,自己離開前的日子就這樣靜水無波地挨過去了,不想,這一日,雲素君來拜見。
她這樣毫無徵兆地登府拜訪,令景嘉悅措手不及。
家中的長輩俱不在,景嘉悅只得硬著頭皮迎了出來。
已經多久沒見到這個人了?整整一百二十七個日日夜夜!從最後一次在北鄭見到她紅腫的眼睛那次算起。
景嘉悅杵在影壁牆前,凝著同樣立在門內默然靜立的雲素君,心揪得生疼。
她瘦了!
兩個人打量著對方,心中劃過的,是同樣的念頭。
雲素君突的笑了,笑得欣慰:曾經她以為滿身是血的景嘉悅會驟然死去,此時再見到完完整整的她站在自己的面前,怎能不大感欣慰?
景嘉悅看不大懂雲素君的表情,更不敢猜測她的內心所想。
於是,景嘉悅也笑了,就像對待所有的達官貴人那般:&ldo;不知安和郡主到訪,有失遠迎!&rdo;
雲素君的笑容,因著她的這句話,豁然僵住。她沒有景嘉悅預料中的客套,她只那麼簡簡單單地問了一句:&ldo;你好了?&rdo;
只這一句,便足以令景嘉悅潸然淚下。
&ldo;好了,好得不能更好。&rdo;景嘉悅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試圖遮掩住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ldo;嗯,那便好。&rdo;雲素君輕輕地說。彷彿得了景嘉悅一聲&ldo;好了&rdo;,天大的心事也俱都落下了。
&ldo;邊地艱苦,醫藥不易,我製備了一些便利攜帶的藥品,你隨身帶去吧。&rdo;沒有寒暄,沒有鋪墊,雲素君就這樣直白地袒露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景嘉悅再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她這才注意到雲素君方才提著的盒子,此刻就安靜地躺在她的腳邊。
這些藥費了她很多心血吧?
良藥不易得。她究竟是從何時開始製備它們的?她熬了多少個通宵?是不是累疼了眼睛、累酸了腰?以至於累瘦了自己?
難怪她身為郡主之尊,這盒子竟不肯命侍女提著,足可見其中的藥品該有多金貴……
景嘉悅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她應該感激她的,或許,她應該婉拒她的好意?時過境遷,她何德何能要她再為自己做這做那?
畢竟,她與自己無親無故啊!
然而,景嘉悅卻什麼都說不出口。她剛剛恢復的語言功能,似乎在那一刻又被無情地奪走了。
她就這般,眼睜睜看著雲素君留下了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