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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淮軍助剿之議,決不會因此中止。淮軍炮火強勁,確為攻城利器;湘軍久攻不下,正當藉助其力。常州克復後,中樞便稍露會攻之意,但&ldo;亦未敦促&rdo;,其所以如此之故,乃是藉機刺激一下曾國荃,希望他在榮譽感的激勵下,&ldo;出奇制勝,迅拔堅城&rdo;。但是,除了挖地道,曾國荃那還有&ldo;出奇制勝&rdo;之策?於是,一個月過去,南京軍情依然如故。朝廷只問成效,而不必問名自孰出、功自孰成;因此,五月八日,降下一道諭旨:
&ldo;李鴻章所部兵勇攻城奪隘,所向有功,炮隊尤為得力;現在金陵功在垂成,發、捻蓄意東趨,遲恐掣動全域性,李鴻章豈能坐視!著即迅調勁旅數千及得力炮隊前赴金陵,會合曾國荃圍師,相機進取,速奏膚公。李鴻章如能親督各軍與曾國荃會商機宜,剿辦更易得手,著該撫酌度情形,一面奏聞,一面迅速辦理。曾國藩身為統帥,全域性在胸,尤當督同李鴻章、曾國荃、彭玉麟,和衷共濟,速竟全功,掃穴擒渠,同膺懋賞。總以大局為重,不可少存畛域之見&rdo;;
三、戰天京曾九的禁臠(2)
一月之間,口風大變。四月初尚&ldo;未敦促&rdo;,五月初則不由分說,代為主張;所謂&ldo;一面奏聞,一面迅速辦理&rdo;,則是說李鴻章無需復奏,奉命後即當派&ldo;勁旅數千及得力炮隊前赴金陵&rdo;,至於能否親臨前線督陣,待派兵以後再&ldo;酌度情形&rdo;。這種命令,就如小說家所津津樂道的&ldo;金牌&rdo;,只能遵從,毫無商量餘地。這種命令,又像圍棋中力大無比的&ldo;強手&rdo;,雖有無理之嫌,倘非謀勇雙全的奕者,也無法應對。當此之時,不管軍務如何繁迫,仍然堅持每日一局圍棋的曾國藩如何落子?當此之時,老師堅城,計無所出,病肝吐血的曾國荃如何感想?當此之時,首當其衝、左右為難的李鴻章如何&ldo;辦理&rdo;?
淮軍助剿南京,較之李泰國艦隊助剿南京,不可同日而語。運動戰是否需要助戰,主要看時機;兩軍野戰,能在適當的時候多出一支奇兵、活兵,或抄敵後,或斷敵運,其必能建功,顯而易見。攻堅戰是否需要助攻,則看需求。攻城無善策,全憑炸炮轟,曾國荃軍中正缺巨炮。李泰國艦隊的作用只在於封鎖江面,於實際攻城幫不上忙,而湘軍水師早已控制長江;因此,曾國荃回復總署密函,說:&ldo;江邊僅金陵一城未復,長江水師帆檣如林,與陸軍通力合作,定可剋期掃蕩,實不藉輪船戰攻之力&rdo;。可是,&ldo;剋期掃蕩&rdo;的話說了一年半(復函在二年十月間),南京猶未攻下,&ldo;剋期&rdo;漸成無期,&ldo;掃蕩&rdo;未免荒唐,再要拒絕援助,就不能如拒絕洋艦那樣理直氣壯了。淮軍&ldo;炮隊尤為得力&rdo;,正能為&ldo;少好炮&rdo;的湘軍助上一臂之力,正能滿足攻堅戰的需求;因此,曾氏兄弟已經沒有拒絕援剿的藉口,惟一可指望的,就看李鴻章是否言行合一,實踐他前此表明的立場。
在李鴻章再次表態前,曾國藩和曾國荃先商量了一番:
&ldo;少荃會剿金陵,好處甚多,其不好處不過分佔美名而已。後之論者曰:潤(胡林翼)克鄂省,迪(李續賓)克九江,沅克安慶,少荃克蘇州,季高(左宗棠)克杭州,金陵一城,沅與荃各佔其半而已。此亦非甚壞之名也,何必全克而後為美名哉?人又何必佔天下第一之美名哉?如弟必不求助於人,遷延日久,肝愈燥,脾愈弱,必成內傷,兄弟二人皆將後悔;不如及今決計,不著痕跡&rdo; ;
所謂&ldo;名&rdo;,就是:&ldo;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