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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同在北江上學,兩人的學校相距不過三公里,可他們每年僅有的見面是在過年回南溪的同學聚會上。他總是坐在距離周謹言很遠的位置,聽周圍的同學們調侃周謹言半年換三任女朋友的壯舉。
對此他總表現地異常平靜,不是他毫不在乎,而是因為聽得實在太多。周謹言在北江早就花名在外,甚至有女生找到他詢問周謹言的聯絡方式,北江大學城裡到處都流傳著有關周謹言的風流韻事。
有時候他真的太痛苦太難受,就安慰自己說:周謹言不停地換女朋友總比死心塌地地愛上一個人要好。
可在每次用這種方式短暫緩解痛苦過後,他又會無比清醒地告訴自己這樣的想法太悲哀太可憐。
就算愛地再卑微,他也不可能捨棄全部自尊,所以他用了很長時間去說服自己,說服自己接受周謹言永遠不可能跟他在現實中再有交集的事實。在時間的緩慢流逝中,他逐漸學會了把周謹言從現實中抽離,然後貯存進自己的想像裡。
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不再對現實中的周謹言抱有絲毫幻想,他怎麼都不會想到,十年不曾謀面後,周謹言會突然出現然後對他說:陸祈安,我喜歡你。
「你怎麼不說話?」周謹言握住他的肩膀,迫使他抬頭看著自己的眼睛,緩緩說道:「我說我喜歡你,聽到了嗎?」
陸祈安眼神閃躲著看向別處,倉惶答道:「我不知道說什麼,你說的那些事……已經過去太久了。」
「但我從來沒有忘記你,只是因為你結婚了,我沒辦法再做什麼。」周瑾言的雙手順著陸祈安的手臂緩慢滑下。
他看著陸祈安木然逃避的神情,肩膀無力地沉了下去,苦笑道:「對你來說已經成為毫無意義的過去了嗎?你早就放下了,是嗎?」
陸祈安只覺得喉頭哽地生疼,他不知道到底什麼才算是「放下」,是像他這樣斬斷了奢望卻日夜都把周謹言放在心裡算是「放下」,還是像周謹言那樣交往著無數的男男女女然後突然宣稱喜歡他算是「放下」。
「陸祈安,你能不能說句話?」周謹言的語氣裡已經有了隱約的怒意,他煩躁地把手指插進發間捋了捋頭髮,面色不善地問道:「你不會在跟徐曼結婚期間,還有其他的交往物件吧?」
陸祈安忍不住抬眸看向他,冰冷的眼神裡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怨念,生硬說道:「別用這種譴責的語氣問我,怎樣都不關你的事。」
周謹言氣得直搖頭,冷笑道:「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怎麼譴責你了?難道昨天去民政局領離婚證的那個人是我?」
陸祈安被他夾槍帶棒地反駁譏諷,本就如亂麻般的心緒更加煩躁,直接起身去了陽臺,把周謹言的外套一把拽下。他覺得自己再和周謹言呆下去就要情緒失控了,得趕緊讓他離開。
正在他從陽臺往回走時,周謹言的手機突然響了。
周謹言黑著臉拿出手機,本來想直接結束通話,卻在看到來電人之後遲疑了,是小白打來的。他看了陸祈安一眼,然後接通了電話:
「小白。嗯,我給你的打的。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時間,跟你聊聊……呃,你先別哭,小白?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你在哪兒,先不要哭,說你在哪兒。」
陸祈安拿著周謹言的外套站在客廳,清楚地聽到周謹言手機裡傳來小白失聲痛哭的聲音。
他把外套放在周謹言身旁,用嘴型沖他說了兩遍:「快去,快去。」
周謹言捂住聽筒想要跟他解釋什麼,陸祈安著急地搖了搖頭,再次催促他:「別掛他電話,快去。」
「好。」周謹言拎起外套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又回頭看了陸祈安一眼,然後才匆忙地走了出去。
陸祈安透過客廳的窗戶看到周謹言快步離去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