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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火光,能看到刀上有隱隱的紋路。
看起來像個人捧著酒樽。
山嵐:「我們每個人都有,用來區分彼此的作品。師姐的這個,是小時候隨便畫的,樣子看起來好看,就一直用這個。」
盛霈削完一塊方方正正的木板,湊到山嵐腳邊比了個大小,問:「你的小名,為什麼叫招兒?」
山嵐看他一眼,反問:「你的貓為什麼叫這個?」
盛霈一挑眉:「這還不好猜?這貓兒是別人送的,我在海上順手幫了他的忙,他家裡正好有一窩小貓,說這隻叫招財,特地抱來送給我,好讓我年年多撈點魚,好掙錢。可惜啊,我不正經打漁。」
「」
山嵐不想說話,默默又拿起一隻螃蟹。
盛霈:「?」
他眯了眯眼,問:「怎麼著,自己問完就能跑了?」
山嵐不情不願的,悶聲說:「是媽媽給我取的小名。她說,小時候她看我站在男人堆裡,粉雕玉琢的,人群中特別顯眼。」
盛霈輕嘶一聲。
可不是嗎,天仙似的,俏生生往那兒一站,得多招兒人。
盛霈眉梢微揚,說:「這小名取得好。」
他和山嵐閒聊的同時,手裡也沒閒著,幾下就做了兩隻鞋子形狀的木板出來,在前面和後面打了兩個洞,磨乾淨了,割了兩道漁網下來,往洞裡一穿,就成了鞋帶模樣,又起身去沙灘上過了過水。
「試試,穿進去綁腳上,就跟穿涼鞋一樣。」
盛霈將這雙鞋放到山嵐腳邊。
山嵐垂下眼,伸出腳好奇地往裡探,試了試大小,手裡還拿著螃蟹腿,一點兒都沒有自己綁的意思。
盛霈微頓,在她身前蹲下身。
他凝視著面前這抹雪白。
在暗色裡,白更偏於冷色,可週圍有火光跳躍,給這點兒不似人間的白增添了一絲煙火氣息。
似乎她從高山走下。
來到了他面前。
盛霈伸手將帶子綁在她的腳背、腳踝上,隨口問:「招兒,你是怎麼長的,在海上曬了幾天,也就黑了那麼一點兒,多不像話。」
山嵐認真應:「不知道,從小就這樣。」
盛霈嘆氣。
你說氣人不氣人。
盛霈也沒想著給自己做一雙,幾口吃完她剩下的海鮮,兩人便出發去島東摘椰子,他們需要補充水分。
山嵐第一次穿這樣的鞋子。
略顯厚重的木板踩在石子路上,啪嗒啪嗒響,走得急了還不穩,她便又慢下來,一會兒快一會兒慢,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盛霈舉著火把,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有點兒想笑。
得了雙破鞋子就高興,和小孩兒似的。
可轉念一想,她的兒時時光連只貓都留不下,遑論其他自由。她和他全然不同,她這柄孤刀藏在刀鞘之中,不見鋒芒,而他自幼無拘無束,天底下沒有牢籠能困住他。
盛霈跟了一陣,忽然出聲喊:「招兒。」
山嵐停下來,回頭看他,輕輕地應:「嗯?」
「要不要背?」
盛霈問。
山嵐凝視他片刻,視線下移,落在他寬厚的肩膀上,誠懇道:「我想坐你肩上,很早就想坐了。」
盛霈:「」
公主就是公主,還是一點兒不客氣。
盛霈幾步走過去,微屈下腿,左肩靠近她,側開頭,將火把拿遠,說:「坐上來,別收著力。」
山嵐低眸,看向盛霈。
從她的角度往下看,盛霈的一頭短髮比前幾日長了一點兒,耳朵乾乾淨淨的,沒有耳洞,耳後往下,頸部線條像一柄挺立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