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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還你。」
沉寂之中,盛霈開了口。
山嵐微微側頭,看向盛霈,微透出些疑惑:「你不要這把刀,它做得不好嗎?」
她對上男人色澤沉鬱的眼睛,凝視片刻,心想他很不同,和這船上的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可這點不同,她暫時說不上來。
盛霈握著刀,拇指微動,推開護手,抵著刀顎,在薄而堅硬的刀身上輕彈了一下,說:「環首刀,開了刃,百鍊鋼,覆土燒刃工藝,容易折斷,這把卻不會,用了『夾鋼』法,銳利又兼有柔韌性,冰裂紋打得很漂亮,做這刀的,是個有水準的師傅。這刀難得,用來收藏已經是上品,實戰還是差了點兒意思,但現在,也沒有實戰的情況……」
盛霈說著,忽而頓住。
剛剛某一瞬,山嵐烏黑的眼眸似乎亮了一瞬,但這會兒又沉下來。
他頓了頓,遞過刀,說:「這刀已經很完美,保護的很好,應該是你的心愛之物,救你不過是順手,用不著還,拿回去吧。」
山嵐垂眼,看了眼烏黑的刀鞘,卻不接。
許久,她問:「哪裡差了點兒意思,你很瞭解鍛造工藝。」
盛霈隨口應:「說不上了解,只懂點兒皮毛。」
山嵐聽出來了,他不想多說。
她耷拉著睫毛看了好一會兒,忽而轉身走了,沒有去接盛霈手裡的刀,看背影,還比來時走得快一點兒。
盛霈眉梢微揚,黑眸裡多了絲興味,沒攔她,而是收回手,再次抽出了這把刀,從上至下,仔細地看了一遍,最後在刀顎處停下。
第一遍,他以為只是普通的紋路,這一遍,將正反兩面結合起來看,小篆體的單字——「招」。
招。
盛霈在嘴裡過了一遍,輕扯了扯唇,還挺巧。
船艙內一批篩選結束,船員拿著皮管子放水清理地板,角落裡還有些漏網之魚,都被拎起來扔回海里。
山嵐找了處角落,盤腿坐著,靜靜地看著船員們。
有的年輕男人沒被姑娘直勾勾地這麼看過,尤其是身上只穿了條短褲的,臉一紅就跑走了,剩下的,也沒人來和她搭話,有一兩個,操著一口方言聊天,她聽不懂。
直到有個年輕船員問起盛霈來。
他問:「今天上我們船的那個男人,領頭的,你們都認識他?」
這下相對安靜的船艙內熱鬧起來。
「盛二嘛,沒人不認識他,是個怪人。」
「說說有多怪,這人打漁看心情,偶爾來了興致,撈幾網子魚,都給底下人,自己不掙錢,平時那船就借給別人,也不耽誤船上其他人。」
「那他靠什麼掙錢?」
「哪有錢掙。」
「嘖,這還算好的。他還是瘋的!」
「怎麼瘋的?」
「這人專挑暴風雨天出海,你說瘋不瘋,不要命的,但心腸不錯,這幾年在海上救過不少人。」
「」
山嵐安靜聽他們談論盛霈,不知道說到哪兒,這個話題轉眼就過去,又說起別的來。
盛霈上駕駛艙和船長商量完魚點的事兒,下來一瞧,她倒是自得,雪白的一團,乖乖巧巧地坐在那兒,眼珠子一錯不錯地盯著人看,可嚇跑不少年輕小夥子,剩下的都是老船員,臉皮夠厚,也不怵這麼一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姑娘。
他立在那兒,掃了一圈,待掃到某處,視線停住。
船艙角落裡頓了個男人,光著腳蹲在那兒,一身腱子肉,脖子到肩膀,橫下一道粗糲的傷疤,細長的眼睛眯著,咬著煙打量著山嵐,鼻翼微微放大,鼻息很重。
盛霈抬手,瞧了瞧駕駛艙的玻璃,低聲問:「肩上有疤那個,剛來的?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