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父愛如山(第2/2 頁)
長毛,越來越稀,最後竟然掉光了。遠遠就能看見,白花花身上有黃色的膿液滲出。”
“我母親驅趕著黑子,不讓黑子跟白花花在一起。但黑子像著了魔似的,根本攔不住。其實,當我們發現白花花得病時,也已經察覺到了黑子油亮的皮毛,開始發灰髮暗了。它身上的毛,開始脫落,露出了可怕的粉紅色的面板。面板上滿是紅點子,似乎也在化膿。”
“父親帶著黑子,到鎮上的獸醫站。獸醫說:’我們只看牲口,不看寵物。’在父親的再三請求下,那個老獸醫說:’治不好,還是處理了吧,讓娃遠離,別給娃傳染上了。面板病沒一個好治的。’”
“臨走時,父親還是買了一些塗抹的藥膏。每天從田間地頭勞作結束,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借來的小畫筆,給黑子一點一點地塗抹藥膏。那專注的神情,就像一個畫油畫的畫家。”
“白花花死了,在寒冷的冬夜,凍死在了野地裡。白花花色的主人在挖坑埋它的時候,我和父親剛好路過。”
“一定要娃遠離,最好儘快處理掉。冬天穿得厚,還不太要緊,要是夏天,蹭到腿上,或者胳膊上,那就不得了。面板病不好治。父親想起了獸醫的告誡。”
“冬天過去了,春天又來了。父親始終沒有放棄,仍舊每天堅持給黑子抹藥,像油畫家一樣,專心致志,一絲不苟,因為他相信奇蹟。但奇蹟終究還是沒有到來。”
“隨著天氣越來越暖和,黑子面板潰爛的情況也越來越糟,它也變得越來越煩躁,常常莫名其妙地哀嚎,眼睛不再像以前那樣閃著亮光,上面佈滿了紅紅的血絲,令人感到害怕。”
“有天晚上,黑子不知受到了什麼驚擾,掙脫了套在它脖子上的鐵鏈,跑了出去。父親怕它傷人,想用繩子拴住它,努力了很多次,都沒有成功。它徹底變成了一條流浪的狗。父親也不再餵養它,不再讓它進家門。我上學放學的時候,它仍舊跟著我。它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病,雖然蹦跳著跟在我的前後,但不再像以前那樣親暱。父親看見了,總要罵它,趕它,甚至撿塊磚頭砸它。父親常常警告我,讓我遠離黑子,小心蹭上那可怕的黃褐色的膿水。我並不理解父親的擔憂,仍舊把黑子當作自家的狗,一隻快樂的玩伴,只是沒有像以前那樣再去碰觸它。即便如此,父親還是擔心黑子身上的病毒傳給我,傳染給其他的孩子。在收割了油菜後,父親讓我到外婆家住兩天。”
“星期天一大早,父親去殺豬匠邵和生家幫忙,帶回來了一副上好的豬肝,用刀剁成了條狀,放在了黑子的食盆裡。父親在給黑子套上繩子後,它沒有任何的掙扎,它對主人充滿了無限的信任和感激,它永遠都無法弄懂人類的心思,更無法預知自己的命運,直到它被父親一腳踹進了村外廢棄了多年的枯井裡。夕陽的最後一抹亮光從山邊隱去後,父親回到了家。一連幾天,他都沒和任何一個人說過一句話。”
“我講完了,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邵興旺問。
“太慘了。”趙雨荷說。
“黑子是條好狗。好狗不易得。”秦三塊說。
“黑子可真可憐。”小甜甜說。
“你把我們家黑影當黑子了。看來你對你們家黑子是動了真感情了。”梅香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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