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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多少還是比之前暖了些，漫天飛雪看起來洋洋灑灑，落在地上很快融化，和已經解凍的泥土混在一起，馬車從上面碾過，留下一長串的車轍印。

雲稚掀開車簾，被涼風糊了滿臉，忍不住連打了兩個噴嚏，還沒等說話，一旁的陳禁已經捉住他的手腕：&ldo;不會又著涼吧?&rdo;

&ldo;我開始後悔帶你去都城了。&rdo;

雲稚彈開扣在自己脈搏上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放下袖子，重新掀開車簾向外看去。

&ldo;前面路口換個方向……&rdo;看了會雪，雲稚終於放下車簾，&ldo;我想和大哥告個別。&rdo;

陳禁本來想說這樣在天黑前極可能趕不到驛站，話到了嘴邊卻成了：&ldo;好……&rdo;

他也覺得雲稚該去告個別。

雲稷下葬那日雲稚人還燒著，連床榻都沒下去，更別提去送葬。再之後便是漫長的養病，病癒後又定下要去都城，事情瑣碎而繁多，一直到今日啟程都沒多少空閒。

當然更多時候陳禁都覺得，是雲稚潛意識裡並不想去面對，所以也從來不曾問起。

但云稚畢竟是雲稚，即使痛徹心扉，卻從來都不會逃避。

得了吩咐馬車在路口轉了方向，駛入山林間的小路。

雲家世代駐守幽州，先祖們選了一塊依山傍水風景秀麗的地方作為身後長眠之地。

早年間雲稚跟著父兄前來祭拜的時候，曾對這裡的景色讚嘆不已，覺得先祖們多有先見之明，今日再來，卻只覺得百感交集。

他以為還要很多年以後，他和大哥才會葬到這裡。

就像他也曾以為雖有短暫別離，終有相見之時。

馬車停下的時候，雲稚深深吸了一口氣，剛要起身下車，身邊遞過來一把油紙傘。

陳禁斜靠在車壁上，沖他抬了抬下頜：&ldo;拿著吧，荒郊野外的，淋濕了衣服不方便換。&rdo;

&ldo;真是越來越囉嗦……&rdo;雲稚抽了抽鼻子，接過紙傘，&ldo;車裡等我。&rdo;

雲家家教使然，並不會在陵寢這種地方太過奢靡。所以即使幾乎祖輩數代都葬在眼前這片山裡，也沒見什麼顯眼的能代表雲家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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