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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了貪腐,只靠著這個位置就能將家中兒孫的前程安排好。
但他能在戶部尚書一位上做這麼多年,就是靠著他不貪心,永遠記得見好就收。
他主動讓出尚書之位,送陸景之上去,待日後他離世,對方顧念這份情也會對他的家人照拂一二。
而這便足夠了。
胡茂學乞骸骨的奏摺是在早朝上遞上去的,所以滿朝堂的人都知道老尚書要退下來了,也許秋天也許明天陸景之就會正式坐上戶部尚書的位置。
大勢就像奔湧的江水,無法阻攔,只能目送它奔向最終的目的地。
吳奎忠在得知龐氏的那些心思後,狠狠的罵了聲糊塗。
這樣一個絕好的機會居然就這樣從手中錯過,還間接得罪了陸家人!
「你怎麼越老越糊塗?你看不清局勢為何不來問我!」
陸景之都能看出的皇帝想要對他們這些世家開刀,他宦海沉浮幾十年又如何看不出。
若是能搭上陸家,讓陸景之看在姻親的情分上,吳家這這一劫也許會傷筋動骨,但一定會有回春的餘地。
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龐氏被他訓斥了一番,又聽了他對未來的擔憂,眼前瞬間浮現顧瑤冷眼之下蘊含的意味。
她哪裡還顧得上臉面,第二日就要往陸家遞拜帖,結果只得來陸家全家啟程去玉城的訊息。
魏欣雅的婚期定在四月初二,陸景之告假一個半月,三月十六這日就帶著府中老小浩浩蕩蕩的啟程趕往玉城。
路上行了兩日,在驛站遇到了一路風塵的陸婉華。
清瘦得似是一陣風就能吹走的陸婉華,神色淡然的從陸家眾人身上掃過。
馬氏緊張的扯了下顧瑤的手,陸婉華這個時候趕往玉城,不是要去攔著不讓魏欣雅嫁人吧?
「這麼看我做什麼?女兒要嫁人,我這個做母親的怎麼能不在場?」
她只是沒了父親,母親還好端端的活著!
她丟下這話,沒有同從前那般紅著眼湊換上來,只招呼著身旁下人扶她回房間。
她走得很慢,似是每一步都用盡了力氣。
馬氏看得心疼又難受,在她轉彎前就先一步別開了眼。
雖然他們這一整年都同安定侯府沒什麼來往,可侯府中的訊息他們都能收到。
比如趙盛山的兩個妾室先後懷孕,比如陸婉華在冬日裡生了一場大病。
這場大病讓她險些沒有熬過去,二月裡才將將好轉,他們出發前馬氏聽說她已經能下床,卻是沒想到她會先他們一步離開京城。
兜兜轉轉,又是何必。
馬氏的一顆心像是被人用手大力揉捏,又酸又疼,讓她幾近窒息。
人總是這樣,生氣時恨不能此生再不往來,可見曾經讓自己挖心掏肺對她好的人過得不好,又會莫名唏噓難過。
陸瀚宇將馬氏攬進懷裡,大掌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
之後的幾日,兩府的車隊默契的一前一後走在一起。
陸婉華的車駕很簡單,她離京走得匆匆,只帶了自己從陸家帶去侯府的丫鬟和嬤嬤。
她將自己在京中的嫁妝鋪子輾轉賣回了陸家手中,她知道馬氏要給陸瑞之準別私產,也知道身為陸家人陸瀚宇和陸景之都不會虧待他。
所以她變賣了一部分嫁妝,全部換成銀子準備帶到玉城去給女兒做嫁妝。
在倒在床上差一點離世時,她突然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是笑話。
年輕時,不顧一切嫁給魏佳德,以為自己會同兄長嫂嫂一般幸福快樂度過一生,結果她識人不明、遇人不淑,在魏家差點丟了性命。
趙盛山問她知不知道她和離時,陸瀚宇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