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遺詔(第1/3 頁)
楊榮聽到此問,正色回道:“俑像人而作,夫子惡之。”
朱祁鎮接著說道“俑尚如此,何況於人?如今宮中仍有殉葬之事,楊師傅乃是國朝柱石,能無諫乎?”
楊榮聽後立刻請罪“此乃臣之罪也。”
說實話這是在甩鍋,畢竟從太祖開始直到宣宗皇帝都是較為強勢的皇帝,太宗皇帝因為靖難的原因,處處標榜祖制,到了仁宣二帝就沒辦法改了,或者說沒來得及改就駕崩了,畢竟在文臣和皇帝眼裡,女人事那叫做事情嗎?再說了這幾位皇帝,也就是仁宣二位算得上虛心納諫的,可就是這樣說起內宮之事也跟炸了貓的貓一樣,誰敢碰就撓誰。
還有就是殉葬之事,換個說法,說成是殉節,在文人圈子裡也算是美談,有時候為尊者諱,殉葬改成殉節,不過是動動筆而已,科有時候他們根本看不到其中的血腥與殘忍,或者說不願意看到。
不過楊榮是何等樣人?宣宗皇帝依為“謀主”的人物,每當宣宗皇帝諮詢問題時,都能馬上解答,還能給出相應的答案和解法;怎麼回不理解此時朱祁鎮的想法?皇帝不甘寂寞了想要試試幹些事情了,幼龍畢竟也是遨遊九天的神龍,哪怕沒有掌握攪動天地的力量,可也能夠施展雷霆之力的,不過容易失控罷了。
朱祁鎮再次問道“先生乃是父皇肱骨之臣,此時不知有何教朕?”
楊榮伏在地上道“先帝對臣,有天高地厚之恩,敢不竭誠相報先帝以盡忠於陛下。陛下欲廢此政,乃遵循夫子之道而後行,只是陛下擔心有無知之輩,不解太祖皇帝之真意,肆意曲解非論陛下,臣所言可否?”
朱祁鎮點頭“此誠朕之憂慮也。”
楊榮道“臣有一策,獻於陛下。”
“先生但講無妨
“陛下可言此事乃是奉先帝遺詔而為之。”
朱祁鎮有些疑惑的問道“父皇並未有此遺詔啊”
楊榮再次道“先帝大行之時,召臣、楊士奇大人、楊溥大人、胡濙大人、英國公,還有太皇太后,皇太后及陛下具在”
陛下既然召臣言說此事,太皇太后必然是許了的,臣願意回到內閣,說服內閣諸位。
到此楊榮便不再言語了。
朱祁鎮立刻便明白了,這些人聯起手來,廢立都夠用了,何況是一份遺詔?
要知道後來司禮監權力極大的時候,都敢來一句“要聖旨?咱家給你寫一道。”別說如今了,太皇太后默許,五大輔臣點頭,那就是聖旨;在加上皇帝背書;這遺詔不是說有就有了?到這裡朱祁鎮也想到了歷史裡,明朝從武宗皇帝開始就有的遺詔和登基詔,最著名的就是武宗駕崩楊廷和身為內閣獨相,如篆大筆一揮,那道堪比《罪己詔》的《武宗遺詔》就誕生了,再就是後來的徐階,世宗駕崩也是他叫上了自己的好學生張居正,他本人口述,張居正執筆寫下了“盡倒其政”的《嘉靖遺詔》。這可都是在皇帝駕崩期間“書於暗室”的遺詔;他們都能成還明晃晃的寫進史書成為了“佳話”,何況是如今的情形呢?
朱祁鎮對於楊榮那是大大的改觀啊,也終於明白了,歷史記載和親身經歷畢竟是有所不同的,要知道朱祁鎮一直以為三楊就算不是什麼道德君子,也得是方正不阿,浩然正氣加於身的,對於更改祖制這種事情,恐怕是有些難度的,畢竟歷史上被祖制坑的體無完膚的明朝皇帝可不是一個兩個,那群文人士大夫們,簡直就是不死小強,弄死一批來一批,前幾年剛流放,這幾年一抬頭呦呵又見面了,談的還是老話題,都氣死個人了。
但是而今看來,明明處的這些高層們,還是挺務實的,楊榮的權變的確也讓朱祁鎮有些吃驚了。
這就是固有觀念帶來的惡果了,楊榮的權變那是太宗皇帝都欣賞的,能在太宗皇帝攻入南京的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