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都想(第3/3 頁)
大部分時間他都獨自待著,話很少,言譯也沒有問。
“怎麼回事?”
“死了很多人,他的朋友,還有手底下的人,其中有一個我在港城見過,叫穆展延,跟他一樣很愛笑,他被人裝進麻袋丟入公海的時候,祁浪被綁在船桅上,親眼看著他掙扎沉沒…”
白禾嗓音沙啞,身體輕微地顫抖著,不敢想他那時候的遭遇。
就算罪魁禍首已經被判了死刑,但這彌補不了任何事,失去就是失去了…
“anlia是病逝的。”白禾忍著喉嚨裡的哽咽,“那時候他不在她身邊,他生死未卜在越南,連她的屍身都沒有見到。”
言譯摸到衣服裡面那一枚長命富貴的金鎖,眼前浮現那個女人溫柔慈愛的笑容,輕撫著他的臉,告訴他:“今後,言譯也是我的兒子了。”
他一言不發,喉嚨被一陣酸意哽住了。
白禾握著他的手背,說:“我們陪著他吧。”
片刻後,言譯用力點頭:“好。”
只要是“我們”,怎樣都好。
……
深夜,白禾出門接水喝,沒有開燈。
沙發邊有一抹黑色的輪廓,身形孤零寂寞,藏於黑暗中。
“還不睡。”她緩緩走下樓梯,步履很輕。
“等你睡著了,我再睡。”祁浪仍是這句話,一如當初。
白禾說:“我長大了,已經不怕鬼了。”
男人卻說:“但我不想結束。”
他的守望,直到死的那一天,才會結束。
白禾走到他身邊,擔憂地問:“你的腿啊,聽說有彈片都打進骨頭裡了,現在還疼不?”
“我倒希望它疼,也比什麼都感覺不到強。”
“能不能看看?”說著,她想掀開他寬鬆的褲腿。
祁浪扶開了她的手,移開了視線,似有逃避:“沒什麼好看的。”
見小姑娘表情失落,他解釋了一句,“傷口猙獰,怕嚇到你。”
白禾想了想,摘下了頸子上的綠絲巾,與他坦誠相待:“好了,我給你看我醜醜的疤痕,你也給我看你的吧。”
這還是第一次,她願意主動給他看自己的傷疤。
祁浪不再矯情,挽起了褲腿,讓她看到他腿上那一條條猙獰醜陋的疤痕,有縫合的痕跡,東一塊,西一塊,疤痕扭曲著。
聽言譯說他這條腿都差點廢了,可想當初傷得多麼血肉猙獰。
白禾一言不發,溫柔地撫摸著這一條條疤痕。
祁浪望著她,用眼神,溫柔地撫摸她的每一寸肌膚。
在她抬眸的剎那,祁浪移開視線:“去睡覺,白禾。”
命令的語氣。
“你先睡,今晚我守你。”
祁浪沒有多言,合衣躺在了沙發上,白禾用薄毯給他蓋好,坐在他身邊,手輕撫他的臉:“七,睡吧。”
祁浪閉上了眼。
過去無數次閉上眼,腦海裡充斥著許多聲音,尖叫,槍聲,好多人就在他面前一個個倒下去,沉入無盡的深海…
從此他失去了睡眠。
他伸手,握住了她柔軟的小手:“我不怪你走,你走了,是我那時唯一的慶幸。”
否則…
祁浪都不敢想。
“我會在你身邊。”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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